季寒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被沈约闹着把衣带都接好了。
沈约问元思:“那这口钟?”
元思凝神道:“这口钟,仿的是神界的钟,是那翎始皇为那位神官所制,不知缘何没有带走,遗落在寺庙中。”元思顿了一下,福了个身,道:“两位小友,因缘际会,奇闻怪谈,不足为外人道也。贫道有些事,先行离去了,这寒山路不好,两位小友看着些。”
“自然。多谢道长提醒。”沈约竟然客气了不少,待元思离开,却又是一幅模样,“季寒,你明日,也会来寒山么?”
“你要来吗?”季寒低头看他。沈约这才发现季寒竟然比他高上不少,沈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长的,明明锦衣玉食的,但是还是不够高,看着季寒这样子的高度,沈约默默没来由地说道:“爱来不来!”
季寒默默走近了些,低头看他。
沈约是个小少爷,平时娇生惯养的,面皮白皙娇嫩,面容漂亮得不像话,眼是个杏儿的形状,眼尾微微挑起来又有些许瑞凤眼的样子,真真是又清澈又生动。虽然眉眼极好,但是,他眉宇那一丝的傲气,没每人敢把他认作女子,只当是个漂亮又骄矜的小公子。
“你干吗?”沈约觉得空气不是很自由,强压着不适,抬头问他,有些委屈。
此刻夜间月下,仅有萤火月光,那小公子眼里的风景似乎能魅惑人心。
季寒摇了摇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道:“如果你愿意,明天夜里,我可以带你去拾莲子。”“拾莲子?”沈约又惊又喜,又努力克制自己扬起的嘴角,装作分外勉强的样子,“听上去像是个回事,那就看看吧。”
季寒点个点头,道:“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这寒山的路,我认得。”
沈约随着季寒走,一路都是萤火的光。
*
“小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下次绝对不能就这么出去了!”青叶表情无奈地看着被李叔咆哮的沈约,心中想:这小祖宗估计还会不停循环这一出,不明白李叔为什么还没有看清现实。
沈约努力使眼色让青叶分担一下自己的痛苦,青叶对于好像眼皮抽筋了的少爷眼部健康倍感担忧。沈约只好糊弄了几下,才混过去了。
沈约经历了这么一出,已然没啥睡意了。
元思说的那个故事,怎么感觉怪怪的?虽然沈约从根本上否定故事的真实性,但是还是有些悲伤的。
沈约垂头问站在帘外的青叶,问:“青叶,你觉得,翎始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翎始皇帝?”青叶奇怪沈约的问题,不明白他干嘛突然提到前朝的始皇帝,“翎始皇帝,算个千古一帝吧。毕竟,整个天下是他打下来联合好的,就算是我们大燕朝,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功绩。”
“那清宪皇后呢?”沈约又问。
“少爷你今天怎么问那么多前朝的事啊?”青叶不解道。
“你就告诉我,清宪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吧。”
沈约懒得解释了。
“清宪皇后……是为巾帼女子吧。毕竟除了极善妒致使翎始皇帝后宫仅有一人外,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被诟病的了。毕竟,那可是陪翎始皇帝征战天下的人。”青叶勉强道,“少爷还是早点睡吧,明日可是寒山祭,听说能看到拈花攀竹的景儿呢。”
沈约倒也没往日对玩闹的兴致了。
是啊,翎始皇帝算是英明,清宪皇后也是巾帼,那那位堕神呢?又算是什么呢?
那位神官也曾经是个良善之神,被世间欺骗、好友否定、最后还要被所爱之人抛弃。
确实有些悲惨。
毕竟,良善者,向来不得好死。
☆、楚人有生而不识姜者
“小少爷,起那么早干何?”
李叔竟然看到了沈约大清早就起来了,不由蹙眉。
沈约装作乖巧道:“我听闻寒山有个拈花攀竹的风俗,不晓得是不是?
李叔道:“好像是吧。不过拈花似乎是赠与佳人的罢,小少爷可是看上了甚么人?”李叔开起玩笑来到一点不避讳,不仅仅是府上的老人了,就冲他随沈约母亲孟氏嫁入景明侯府的身份,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沈约嘻嘻一笑:“我看上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是美人都算是一份罢……”
眼瞧着李叔的脸色不太好,沈约怕极了李叔的唠叨,立刻改口道,“哪能啊,只是好奇罢了,那攀竹呢?”
李叔道:“这老奴倒是不知道……老奴手头上有些事忙,这人是寒山村里新招的小厮,熟悉路儿,少爷有想知得的大可问他,恕老奴先行退下。”
沈约应下,再去看那新招的小厮。
李叔身后走出个蓝衣白衫的少年,细细一瞧,竟是季寒。季寒面容依旧清冷,但是眸里已有了些许温和与笑意。
“小人季寒,见过沈小侯爷。”季寒微微作了个礼,娴熟得非常。
“免礼,直接唤我少爷便是。”沈约心里隐隐生出份兴奋,也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