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能再强大一些该多好,我便能护住你。”
“如果再偏一点点,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梵安,还痛吗?”
“我恨不能替你疼。”
容市隐每吻过一道伤疤,都要忏悔上一句。声音里带着深不见底的爱与悔。
终于,那人的脑袋停在了陆梵安的脖子上,视线锁住那枚被一条红绳系住的、雕刻略显稚嫩的玉坠。
容市隐神色微动,张嘴轻轻擒住了玉坠,又吻上了陆梵安的唇。
那晶莹剔透的坠子,像是一个抢手的猎物,在两人的唇舌之间,不断的被追逐戏弄,镀上了一层晶亮。
桌上燃着的蜡烛,似也是害羞,连爆出了一个烛花都是悄悄的,生怕扰了帐里的无尽欢愉。
……
云消雨尽,陆梵安懒懒的躺在容市隐怀里。
后者揽着他道:“你如今,心中可还有芥蒂?”
“我那时候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那是我父亲应得的结局。我不怨你,也怪不得任何人。”陆梵安把玩着容市隐的黑发,“我为父亲的逝去难过,就像天下所有的儿子都会为父亲的逝去难过一样。”
容市隐拍着他的背也不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怨你是真。可当时若说一点介怀都没有,那肯定也是假的。可我也知晓,你在其间并没有参与多少。但是因为你不是无关的别人,所以对于你的感情很复杂。”
“但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想明白了。我们能如何呢?我们谁也阻不了那局势。而你,却也在尽你最大的努力护着我,护着我所在意的。”
容市隐低低道:“对不起。”
陆梵安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继续道:“后来我上了战场,死亡每天就在近旁,可每每生死之间,我想到的就是你。若不能再好好相爱,万一哪天就真的死了呢。”
“说什么胡话。”容市隐略有责怪的看着他,“我的梵安,一定会长命百岁。”
“好,你的梵安,一定会长命百岁。”陆梵安笑笑,“那我的市隐,也一定要长命百岁。而且一定要比我多活半岁。”
“为什么呢?”
“因为你比我长半岁,若你先去了,那我剩下的那半年,孤苦伶仃的可怎么过。”陆梵安故意做忧愁状。
容市隐盯着陆梵安耍宝,摸着他的头发叹道:“京师里有着我梦寐以求的地位与权利,高高在上、无上尊荣。可不知为何,却突然觉得那里生活,竟不若在这等苦寒之地来的自在。”
陆梵安撇撇嘴。
想起了自己不在这两年里,容市隐身边一直陪着的如意,心里有些吃味,也有心逗人:“你不会是故意说嘴讨我开心吧。京师里不仅有荣华富贵,还有美娇娘陪着,怎能同这里作比呢?”
容市隐见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瞪了对方一眼。
又怕人真的误会,解释道:“如意是隼弩巫医族人,擅长制药,这两年对我帮助很大。我对她也是当妹妹相待。”
容市隐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说服力,又将无畏散,以及王家给皇帝下药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陆梵安虽为这些事情吃惊,但是却也不愿让这些事扰了此夜良辰。
忍笑看着容市隐,这么难搞的狐狸怎的就栽在他手里了呢?
容市隐终于发觉陆梵安在逗他,瞪着他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眠不休赶来这儿,究竟是为了谁,还这般打趣我。”
“我知道,我知道,是为了我这个没良心的。”陆梵安见把人惹得生气了,又巴巴凑上去哄。
容市隐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看着人。最后破罐子破摔似的咬上了陆梵安的唇。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容市隐的手又开始重新作乱。
陆梵安拦住他道:“这下可以说说,你今天究竟出什么事了吗?”
容市隐心思被点破,有些别扭的移开了目光。陆梵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捧住他的脸道:“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们,不仅仅是你和我,我们还是约好要一起长命百岁的关系。”
“我只是想起当年你的离开。”容市隐心里受到触动,轻轻道,“远离我,或许是对的。”
“市隐,我远离的从来都不是你。”陆梵安手还抚在他脸上,“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再有芥蒂和嫌隙,我远离的是那些。”
容市隐握住他的手,鼓起勇气盯着他道:“但是离开后的你,证明了没有我你会更好。如今的你,成长成为了一个胸怀大义的将军,有了新的理想与期待。”
苦笑了一下:“可我呢?在这过去的两年里,依旧在为着求权谋利争斗不休。不是在算计,就是在欺骗,甚至于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许多你想不到的肮脏事。”
陆梵安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住了他。
容市隐继续道:“你本就是光风霁月之人,如今褪去少年娇纵,愈加光彩,就像是一株误被当做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