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渡你
去大理寺正式审查旧案的前一日,容市隐同陆梵安一同来了大理寺。二人未带侍从,也未着官服,只守在门口偏僻处暗中观察。
看到宣旨太监出来后,容市隐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在一旁草丛里斗蛐蛐儿的陆梵安。陆梵安尚未来得及发火,便被容市隐直接拉着,从侧门偷偷溜了进去。
陆梵安小声问道:“明日才正式开始审查,怎今日就要来一趟?还这般鬼鬼祟祟。”
容市隐观察着周围环境,并不多解释,只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陆梵安不再多言,小心翼翼的跟在容市隐身后。引开侧门守卫,二人来到院中。恰好听见偏厅里有人说话:“这大赦天下本是我大理寺的差事,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非要指派过来一个翰林院的毛头小子负责。”
“如今党派之争如此严峻,咱头顶上执权的又是各方势力都沾染了一些,大赦之事难免有失公平。如今指派一个与朝中势力并无多少牵涉的新人,估计也是为了避免官员之间的裙带关系。”
“你小声些。”先前说话的那人小心道,压了压了声音,“可我怎么听说那翰林学士容市隐好像也已经同左相勾结到了一起,此番之事,便是仰仗左相一手促成的。”
“所以说啊,那容市隐估计还是有点本事的,否则拿什么去同左相交易。这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怎可能真有什么公断。说到底,苦的还是百姓和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
“哼,你以为咱上头的那些会真的让翰林院那位好过,明的不敢来,暗的,你就且看着吧。”
“唉,且不说这些了。一会儿喝酒去不去,听说城南的醉花阁新来了一批歌姬,样貌都是顶好的。”
“我家的母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伙同那几个侍妾……”
容市隐冷笑了一下,果然,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捅不破罢了。
看来他此后行事,也并非多难。只要将那根把柄匿起来,就算别人知道它存在,可只要他们找不到,也可相安无事。
陆梵安正听的起兴,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一个踉跄便窜到了院子中间。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忙走了出来,看见陆梵安都不仅惊疑,忙行礼道:“陆公子?”
“我,”陆梵安回头,早已不见了容市隐的身影,整了整衣衫先发制人道,“本公子先前同父亲大人说好要陪同容大人审查大赦,今日闲逛时,恰巧到了这里,就想着先行来了解了解,谁知侧门处竟连个守卫都没有,诸位也不怕混进来些不轨之人?父亲前几日还嘱咐我大赦之事兹事体大,让我不要给容大人添乱。各位大人也要谨慎些才是。”
二位官员面面相觑,有些尴尬道:“许是侍卫换班时,出了差错,下官下去一定严查。”心里却是不屑。
陆梵安自是知晓他们的心思,道:“诸位不给本公子介绍介绍主要事宜?”
“是,陆公子请随下官来。”
心不在焉的转了几圈后,陆梵安也没见容市隐出来,不仅有些烦躁。突然一个纸团趁众人不查时,落进了他的怀里。
“后院墙外见。”
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做出一副纨绔样,朝着两位给他讲解大理寺历史的官员道:“本公子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再来吧。”
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后,转身拐到了后院墙外。此时容市隐还未到,陆梵安将顺手折下的柳枝叼在嘴里,饶有兴致的盯着围墙。思及刻板正经的容市隐翻墙,嘴角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等着看对方出丑。
可却未待他看清,便只见一个身影利落的从围墙上跳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容市隐看陆梵安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朝对方挑了下眉,道:“先离开。”
走出很远后,陆梵安才慢了步子,朝着容市隐调侃道:“原来平日里循规蹈矩,一丝不苟的陆大人也会做这些宵小之辈才会做的勾当啊。不仅如此,翻墙竟比小爷我还利落,难不成也是翻的多了练出来的。”
容市隐也放慢了脚步,并不看陆梵安道:“莫非陆公子陪着我走了这一遭,除了关心我的品行之事,就再未有半点其他收获?”
“能有什么收获,是陪着容大人听人墙角,还是窥见容大人也学宵小之辈?”陆梵安摇了摇扇子,懒懒道,“至于那二人的谈论,无非人之常情。你初为官、尚无功绩,就截了本属于人家的肥差。只编排你一下,未给你使什么绊子,你就偷着乐吧。只是,你让我引开那些人,你作什么去了?”
陆梵安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容市隐。
容市隐有些欣赏的看着陆梵安。他原以为他虽聪敏,但却是不晓人间人情世故的白纸,浮于面上的聪敏。却未料到,他竟也知。道:“自然是做宵小之辈。”
“你别这幅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小爷我只是不屑于理睬那些弯弯绕,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陆梵安见容市隐不说,也不再问,识趣的转了话题,接着又欠欠的道,“不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