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凡人,胆敢私闯地府?不要命了吗?”一个鬼差大声怒斥道。
另一个鬼差嘴角抽搐,贴在此鬼差耳边小声嘀咕:“这明显是不要命了啊。”
那鬼差正了正色,也不搭话,伸手就要绑了蒋溪拿去阎王那里问话。
蒋溪牢记此番目的,忙求情道:“劳各位大人手下留情,我是来找我媳妇的,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才犯了规则,求各位大人发发慈悲,圆了我这个念想吧!”
“哈哈哈,来找他媳妇的!”不知何时,竟有过路的亡魂陆续停了下来,不急不慢地看着热闹,甚至品头论足起来。
“哎,这也是个痴心男儿啊,有道是女儿长情男儿薄情,人间不多见啊!”
“就是说啊!”有妇人开始哭哭啼啼:“要不是我那个猪狗不如的夫君将我卖给土匪,我也不会如此年轻便香消玉殒啊!”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劝起鬼差,容眼前这痴情男去见他媳妇最后一面。
未几,年长一点的鬼差头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吩咐道:“带这男子去见他媳妇,见完了抓紧踢回去,再晚点被阎王知道了,可有我们好受的。”
蒋溪忙俯身作揖:“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
一个干瘦鬼差嬉笑道:“你当着地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我看你要有来无回的。”
蒋溪莞尔笑道:“能跟媳妇一起留下投胎的话,也是极好的。”
“你媳妇一定很漂亮吧,所以你才舍命跟来。不过这亡魂一般不超七日就投胎了,你媳妇死了多久了?”
蒋溪的神色立即暗了下来,登时急了:“我媳妇叫胡迭,能否麻烦大人帮查看下?”
干瘦鬼差见蒋溪一脸急迫,也不好再与他闲聊,抻着脖子喊道:“有人来找他媳妇,叫什么蝴蝶的,有什么叫蝴蝶的女子吗?”
奈何桥边,胡迭正在一心一意地帮孟婆盛汤,亦听到这纷纷扰扰的吵闹声,依旧面不改色地做着手中的事。
“蝴蝶,哎,你不就就叫蝴蝶吗?”孟婆百忙之中,竟还不忘听热闹。
“怕是重名吧,我一个男的,哪是什么媳妇!”胡迭哈哈大笑。
孟婆一想也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鬼差喊了半天,无人应答。“小兄弟,我看你媳妇已经转世投胎去了,你怕是来晚了!”
蒋溪固执地摇了摇头,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小蝴蝶小蝴蝶你在哪?我知道你会等我的,会等我来找你的!”
“我懦弱,我胆小,我不能直面本心,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对你熟视无睹漠然置之!我今天所受的一切煎熬都是我的报应!”
“那年金陵月下,桂花飞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家道中落,将我救出水火中的人是你!我迷茫踌躇,颠破流离一直在身后支持我的人是你!甚至是在面临绝境,命悬一线时为我抢先赴死的人还是你!”
“我知道你还在,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你不要生气不来见我啊!我知道错了!”
短短几番话,蒋溪确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颓唐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这Yin府的地,跟人间一样的冰冷。
胡迭打着汤的手早就愣在了半空,浑身轻微地颤抖着,他不是没有希冀过蒋溪会来找他,那个垂死前最宏大的梦想竟然实现了。
他猛地将汤碗放下,转身拼命朝着蒋溪的方向奔去。
原本熙熙攘攘,推推搡搡的人群竟然默契地给他让出来一条路,一条连接着两个有情人的冥府之路。
干瘦鬼差睁大了眼,吐着舌头:“我的娘咧,竟然是个男媳妇。”
浮世
登高望蓬流,想象金银台。
陈度宗听闻泰山造化钟神秀,仙气盈盈,对修行甚为有益,便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了泰山。
当然,来之前定是要劳民伤财,造个行宫。
而大陈早已国库衰竭,民不聊生,当朝天子却避耳不闻,障目塞听,一心只想长生不老做那活神仙。
赵宇酋虽忠,却不愚。
他看在眼里 ,急在心上,这大陈若是如此下去,不出几年定是要走向亡国之路。
一个国家从如日中天到垂垂亡矣,也不过是三年又五载,何况是人呢。
“姐姐,如此下去......”赵宇酋因监工道观,迟出发几日,堂堂七尺男儿满心抱负,锦衣卫头领却成了包工头。
“我赵宇酋出身名门,虽不是建国立业之英才,但从小便兢兢业业勤学苦练,练就一身好武艺以保家卫国。而现在,虽然备受圣上青睐,可做的都是什么活儿?不仁不义之事,鸡毛狗杂之碎,眼见着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不能救人民于水火,反倒是添柴加火!”
赵宇酋一顶天立地的壮汉竟然在赵贵妃面前涕泪横流,愤懑不平。
赵贵妃看似弱柳扶风,不堪世事,但在巨大的危机面前,竟有着超凡的镇静。
“哭哭啼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