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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叶淮回来得早,两人提着啤酒坐在天台上吹风,碧溪的盛夏夜晚温度燥热,蝉鸣轻轻,远处万家灯火伴随路边摊的吆喝渐次迭起。
这像是个还没有来得及被无处不在的工业化吞噬的城市,像被遗忘在历史里的沧海遗珠。
它抛去了大城市有条不紊朝九晚五,人们的步伐懒散缓慢,生活被无限延长。
可是能一直在这里生活好像也很好。
黎野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额前的头发被吹起来,他还是叼着那支薄荷烟,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总是在嘴里缓慢的过滤。
叶淮能闻到很清淡的薄荷味,有些凉,但和啤酒一样,与盛夏相匹配,他先拿了一罐啤酒喝完,又随手扔一罐给黎野,“为什么是薄荷味?”
黎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弯唇笑了下,看着那支烟管,答非所问,又将抽烟的事情讲给叶淮听,“其实我不喜欢薄荷味,……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被老黎逼问的时候选了薄荷味。”
有些事情问出来总没有任何缘由,但选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答案。
叶淮喝完两罐啤酒,醉意已经爬上了脸颊,他撑着手肘,有些困意的瞧着远处,重影的世界里,他看见一只凤尾蝶跌跌撞撞地往天空里飞,那是他最渴望的自由。
他听见黎野问,你怎么到这里来的?猝然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便下意识的顺着话回答,“……我从很远很远的村子里来。”
那晚的下弦月是爱人弯起的眼角,晶莹剔透,他看了会儿,答非所问,“我妈妈离开的那天月亮也这么漂亮……”
黎野没有回答,时不时抽着拿在手里把玩的薄荷烟,那姿态懒散,好像是个看客。
于是叶淮又叹口气,“她跟着一个叔叔走了,……有大房子,有很大的花园,我妈应该很高兴,……她喜欢玫瑰、喜欢花园、喜欢纺织、喜欢月亮、喜欢很多很多,唯独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爸。”
“会有人替她摘一捧新鲜的玫瑰递给她,但这个人永远不会是我爸。”
“你会不会恨她抛弃了你们离开了?”
“她没有错。”叶淮瞧着重影里莹白的下弦月,醉意让他的神色变得朦胧,眼泪安静的砸在掌心里,毫无声响,“不恨,她只是想过更好的生活而已。”
“嗯。”黎野应了声,仰头将叶淮递给他的那罐啤酒喝完了,喉结微滚。
他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毫无怜悯与同情,无法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低落,更懒得关注,只是说道,“你醉了。风大,先回去吧。”
“我只是……我只是……”叶淮被扶着站起来,倚着心情平静的黎野,他的酒量稀松平常的令人惊讶,他微微闭眼,像是清醒了点儿,“我只是有点……头痛。”
黎野没有应话,扶着他往楼下走,楼梯里的黑暗要叶淮的感官放大,刚喝的酒好像已经消化了,他似乎想起了想问的真正问题,“……你到底为什么会来碧溪?”
黎野与他并排走,“你看到了,没有什么特殊的,被人追杀跑到这里来的,”没有等叶淮回话,他又问,“是不是很狼狈?”
“嗯。”叶淮先应了声,“可是你那天还是很好看。”
黎野微微挑眉,没当回事,下一秒便将叶淮抵在墙边,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可是叶淮能闻到他们的呼吸交融,两个人的温度在空间里暧昧燃烧,“……我没有说假话。”
他像是等人夸赞的小孩,微薄的光线里,那双眼睛像今夜的星空熠熠生辉,于是黎野发觉身体里的恶劣因子开始作祟,蛰伏的性器蠢蠢欲动。
他并不满足只是逗弄两句就罢休。
“回家了,淮淮。”
他骗毫无防备的人喝下了那杯水,……是那杯令人浑身发热、想要索取更多的水。
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是水到渠成的,他被黎野恶劣的束缚着手腕按在客房的玻璃窗前,俯身咬他的喉结,那个被盛夏月光瞥见的吻在此刻依然没有消失。
而黎野舔弄着那里,再次留下他的标记。
衣物被人撕裂,很快便露出如同釉瓷般的皮肤,微微颤栗,内裤褪在脚腕,堆叠成难看的形状。
粉红可爱的性器被人握在手中撸动,他无法克制的勃起,然而眼泪填满了欲望的沟壑,他终于明白那场春梦里的触觉为何那般真实。
那晚依然下了暴雨,盛夏的气温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变得更加闷热,令人烦躁,就像两人的呼吸如同藤蔓缠绕的温度。
黎野替他将热水灌进肠道里,小腹微微隆起,他觉得疼痛,缓慢揉按,像是已经腐烂的皮球,淋淋漓漓的洒着水。
“淮淮,不要想着逃开我。”他缓慢抚摸叶淮柔软的发顶,趁他喝醉了趁人之危,又像是承诺,“我会带你走的,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是为什么,但他冥冥中清楚心意,他不想要眼前的人离开,可从开始就选择了最错的那条。
叶淮依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