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人声鼎沸,远远地,老鸨就瞧见了沈北丘和沈熠二人。沈熠本身就生得剑眉星目,俊朗不凡,颇有阳刚之气,而沈北丘相貌虽没那么出色,但也自是有一番潇洒之意,二人在一群参差不齐的客人中显得十分亮眼。
老鸨一看,就知二人不是普通人,便凑着一张笑脸迎了上来,“二位爷今夜来我这醉香楼消遣,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保准伺候得二位爷满意。”
沈北丘微微一笑,“谁人不知你们这儿有京城最美的头牌?我来这,可是来看美人的。今晚你只管把美人给我们送来便是。”
“那是那是,今晚啊,必不会让二位爷失望。”
老鸨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二人引入二楼一间上好的包厢。这个包厢刚好正对着一楼的大厅,可将台上美人的表演尽收眼底。
沈熠自从进来后就不太自在,他平时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去消遣,更别论谈情说爱了。如今被沈北丘硬拉进醉仙楼,他还真没应付过这场面。
罢了,可他也不想扫义夫的兴致,权当陪人了。
“阿奴,”沈北丘突然唤他,“说来你也应该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如今你人也不小了,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回义夫,还没有。儿子意不在此,此生只求跟随义夫左右,为义夫分忧解难,以报养育之恩。”
沈北丘笑了一声,“你这孩子,哪有人能一辈子不婚娶的,到了年龄也就该考虑考虑了。之前也是我疏忽,之后得帮你安排上了。”
沈熠没有做声。他明白他义夫的意思了。看沈北丘的样子,恐怕是已经在物色人选了。依照沈北丘镇南王的地位,沈熠作为他的义子,势必会与那几个权贵家族中的一个联亲。
“全凭义夫安排。”沈熠回答道。他自己觉得倒也没有什么,若是真娶了人家,他也会对人家好的。
沈北丘颔首,“不管怎样,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沈熠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是不愿去祸害人家姑娘的,到时候把人领了再找个借口回府就是了。
老鸨高八度的声音传遍整个醉乡楼,“各位客官们,我们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赛就要开始了,请大家为喜欢的美人出价,出价最高的美人将会夺得今夜的花魁,并且出价者还能抱得美人归。”
“好—”,话音刚落,就有人站起来,沈熠认出是京城首富李家的大公子李雷,“那鸨妈妈一定要请出最漂亮的美人给大家啊。”
“那是自然。”老鸨笑眯眯地回应道。
…
“顾公子,您准备好了没?”旁边的侍女喜儿轻轻地问他。
“马上就要轮到您出场了,鸨妈妈在催我们呢”
柔儿把手里的牌号递给顾晓,到时客人们会根据牌号进行叫价。
“快了,你把我那件锦绣红袍拿给我。”顾晓开口,声音悦耳动听,像是夏日酒杯中冰块的碰撞声,丝毫不拖泥带水。
柔儿帮他把头发梳好,想要帮他把头发绾起来
顾晓却淡淡道:“不必,披着就行。”那三千青丝就这样披下,直至腰间。
梳妆好后,顾晓站起来,他身量比喜儿高上许多,腰身却很纤细,盈盈一握
他朝喜儿一笑,“我们走吧。”
喜儿有片刻的失神,她心里默默想着顾晓绝对比醉红楼里所有的姑娘还要好看,可偏偏他还是个男的。
大厅上,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客人们看着一个个的美人,眼睛都直了 ,叫价也是一个比一个高。
眼见就到了二十五号,沈熠悄悄瞥了眼身旁的沈北丘,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义父说不定今晚是不会要他怎样了。
“唉,这些女子美则美矣,但都毫无特点可言
怎么配得上阿奴呢?”沈北丘幽幽地叹了口气。
“二十五号,柳烟。”
一个青衣女子缓缓出场,看面容不过十六七岁上下,梳着双环髻,眉间还透露出一股天真可爱。
柳烟低下头,微微作揖,“给位爷,小女子献丑了。”
柳烟弹的是琵琶。
琵琶声起,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柳烟弹的曲子,基调是欢快明亮的,但不知为何,沈熠却听出一股莫名的悲伤。
突然,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
“这柳烟竟会反弹琵琶?”沈北丘眸子一亮,转而笑道,“不错。我还是低估了她。”
一曲终了。大家都沉浸在靡靡之音中。沈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得很是酣畅淋漓。
“就她吧。”沈北丘指着柳烟,“阿奴,你待如何?”
沈熠点头,他听得柳烟的琵琶声,对她也产生了一丝好奇,想知道这琵琶声后的故事。
下面老鸨开始竞价。
“二十五号,柳烟姑娘。”
“我出五十两。”
“一百两。”
“两百两。”沈北丘敲着桌面,不紧不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