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边缘。
他忍着破坏的欲望,驾驶着飞行器到了山顶,在飞行器没停稳时跳下到地上,张开双手扬起头望向星空。
晨星不断闪灭变色,朝着天空的一处跳动,像黑夜中的指明灯,随着星脉朝着一处,像沙子般流向西边。煋睁大了眼,试图把天空最深处黯淡晨星也印进他脑里。宇宙深处晨星的光芒,在虚空中游走数亿年后来到这颗星球,以数亿年前的虚光照亮了煋的瞳孔。山上的凉风让煋忽略了压制暴虐心情而带来的痛楚。
哨兵提升的五感也让他们感触到了不同于寻常人的景象,他们总是更容易沉浸在异常频率中,情绪在死角打转波动。
这已经不是煋第一次在精神海即将崩溃时急匆匆抓着钥匙离开家,最严重的两次他被发现脱力昏迷在街上,被路人送去了医院。煋低头看了一眼震动的通讯器,发现是他的向导发来的短信后便关掉了通讯器。
煋在追求力量的过程中渴望着掌控自身的欲望,不受到向导的影响。他厌恶着被主导,即使那是他的向导。被主导的感觉总让他想起被困在塔中,被塔戴上项圈的经历,这总能勾起煋的生理厌恶。
煋不讨厌琥,他只是讨厌一切与塔相关的人与事。
不停震动的通讯器上显示着琥的头像,但煋不理不睬。
比起精神疏导,少量的罂粟花更能让他去到那个不可触及的天堂。
【新纪083年12月】
在了无回音的拨打后,琥骑上了小型飞行器,打开了定位一路飙车过了高速紧急道,飞行器尾流喷射在山道中央。
随着山道弯曲,她的感知在不同灰影中逐渐钝化。她想起那金属材质的棺材上刻写的 [赭] 一字,她靠着手巧滑开棺材后那空中接近不可闻的海洛因气息,和她曾经的搭档在最后一次告别临走前,高大的哨兵指着她脑门骂她懦弱——
“你从来没想过去寻找真相。”
飞行器差点撞到了一旁岩壁,靠着自主导航险险擦过,琥回了神,加速驶向了山顶。
【新纪084年01月】
酒精是很好的抒发物品。
世界上疯子千千万,塔里更是有数不清的哨兵和向导以不同形式发泄着压力。有人打架,有人嫖娼,有人赌博,而她,她只是不咸不淡,又寻常地有酒瘾。
“酒精连着愤怒,七宗罪之一。”又是一个夜晚,在琥从山顶拉回理智快完全兽化的煋后,他已郁郁不振了好几天,但不妨他枕在琥的肩上,延续他们在昏暗杂乱的客厅读书的习惯。
琥在没喝醉发酒疯之前,总是扮演着称职向导的角色。她一字字清晰地念道,“色是物质,是全部物质的集合。识蕴是精神主体。感受,思考,行动,是识蕴认识色的三个阶段。我们的意识在接受外部刺激后,产生了五种主观感觉,进而形成概念,做出选择。”
煋侧过头,用唇部厮磨她的脖颈。
琥说,“塔内总说,哨兵们的感官经常交感。”
煋在她耳边低语,“就像我看见你的头发,总能闻到咖啡香。”
琥说,“我不喝咖啡。”
煋痴痴笑了,“你的头发是酒味的咖啡豆。”
琥没回他话,只继续捧着书念到,“佛教说,五蕴皆空。当一个人能控制自身的欲望时,便能从主观影响客观的现状。”
这段上次已经读过了。事实上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重温这几段了,但煋望着墙壁上的星空挂画,没打断琥。
哨兵的感官,经常交错通感。
就如每当他望着星空挂画沉迷于其中,身体就会分泌激素,如同跳跃的粒子,涌进大脑,连通鼻尖的罂粟花香,空气中弥漫的白粉,星空的灿烂随着晕眩感炸开在他脑中,填满了他的五感。
明明不久前琥还满脸泪水鼻涕混合着流下,哭着喊着要戒酒,这会儿她又越念越迷糊,拿起开瓶器翘盖子,咕噜咕噜喝起来。再过了一会儿,煋体内的骚动无法制止,毒瘾如同蠕虫般游走他的血脉之中,他起身翻起了柜子,只有微颤的手可表达他心中的激动与——
对当下生活的厌恶。
Chapter 4 新纪06x年
【新纪062年12月】
粘稠液体滴在脸上,年幼的琥在黑暗中睁开了被凝结物黏住地眼帘。她听见一声声撞击,在缓慢的几次转头后发现声音来自于她斜上方的笼子里。笼子里的怪物背部长满类似菌苔的生物,连成一片像厚重的被子。怪物体积并不大,只是呲牙咧嘴地撞着笼子,一次又一次。
琥勉强辨别出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他打结地头发随着动作甩在他肩膀上,昏暗的室内堆了很多笼子,他的举动引起了附近各个笼中人的注意。
琥能感觉到她下方关着的人正在不安地躁动。
随着时间流逝,屋子内越来越多怪异的叫声被带动。琥低头看向她手背连成一片的血痂,不明白斜上方那个正在用牙齿咬铁栏杆的男孩那么做的用意。
在漫长的麻木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