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蒋烨醒了过来,又是这个整洁的房间,窗帘透着外面的阳光,衣服的影子映在窗帘上,随风摇摆不定,这一幕莫名很美好。
怎么又到这了。蒋烨只记得昨晚喝了酒,喝迷糊了在楼梯上睡着了。
蒋烨从床上下来,宿醉的感觉并不好,他东倒西栽的到窗台边取衣服,太阳毒辣,衣服都已经干透了。
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那个傻屌组织应该已经派人来了。蒋烨并不想连累常泠,以及他这样的不法人员,应该默默在下水道里度过卑微又可耻的一生才对,拥有所谓温情?实在不配。
蒋烨推门出去,他心里一直晓得自己是个啥。只能说有些废话多绕了点弯,就变成了道理。
刚下楼,几个人就把他堵在了楼梯口。
“爪子诶?出切耍不带你兄弟伙?”一个不是很熟的人上来就搂住了蒋烨的肩,染得一头绿毛,就叫gui儿吧。
“就是就是,我们喇个(guǒ)时候亏待着(zhuō)你啰?”这人染得是红毛,跟正好gui儿凑一对,虾儿。
蒋烨边听那些人说反话套近乎,边被搂着走了一路,最后上了一辆车。
“事事终有结,我们熟人熟事咧(经常打交道),这(zhei)就过切唠。”虾儿拍拍蒋烨的肩。
“啷个不讲话哦?”gui儿问。
“听不懂。”
“……”gui儿沉默了。
“哈哈哈哈……”虾儿莫名笑了起来。
“管你勒(不管你听不听得懂),等哈子你就完蛋唠。”gui儿摇开车窗,装深沉似的抽起了烟。
“来不来?”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递给蒋烨。
“我不抽烟。”
“噢哟,斯文得很嘛。”gui儿Cao着一口塑料普通话,往窗外吐了口烟,“你说说,昨晚搓啥去了。”
“喝酒。”
“不得行,不得行。”虾儿接上话,“你要带到哥们儿,吃独食不可(kuǒ)取。”
听这一溜溜的塑料普通话,司机也有些忍俊不禁,车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社会上什么兄弟情都是假的,蒋烨回去以后就被拖进小树林揍了个半死,虽然那三个打手也伤得不轻,但用得是神经病打法,断了腿也要扯掉你胳膊的那种。
而且祸不单行,诺鸡雅还落在了常泠家里。
治疗了几天,蒋烨恢复得还不错,现在半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正准备把粥的盖子打开。
“麻烦你把桌子撑起来再吃。”沈澈推门进来。
“拿不到。”折叠桌斜靠在床对面的一个墙角,并不远,但蒋烨两条腿都瘸了。
“哪个狗日的摆朝那边去了。”沈澈骂了一句,把桌子拿过来支在了床上。
蒋烨喝了几口粥,觉得这玩意儿像掺了生米的米汤。
“腿感觉怎么样?”
“痛。”
“能动吗?”
“能。”
沈澈在本子上记录蒋烨的病况,不一会儿,门被踹开了。
“打扰了!”蒋烨的一个室友,陈真站在门框外边,大着嗓门喊了一句。
“你会不会敲门啊?”
“沈……沈……呃,你怎么在这?”
“废话,我是医生。”
“啊?不早说。”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别打扰病人休息。”
陈真声情并茂地讲了一大堆,简而言之,一个黑衣男来找蒋烨,知道人病了以后,请他带路。
“所以那个男的在哪儿?”
室友兄走进医务室,黑衣男也跟了进来。
“就是这个人。”陈真指了指后来的男子。
“不是,李云熠?你怎么进来的?”这着实有点超出沈澈的意料了。李云熠虽不是敌对帮派的人,但也不应该能出现在这里。
“从正门进来的。”
“好吧,你是来干嘛的。”沈澈一时竟无言以对。
“来找人。”
“找蒋烨的?你要他做什么?”
“不是我要,我也不知道。”
“那是要开战喽?等我退出再打吧。”
“只是要个人而已,提前打过招呼了。”
“行吧,他腿上有伤,你注意着点。”
“很严重吗?”
“好险没断,也是个奇人。”
“那我弄辆轮椅过来。”
蒋烨一开始也没在意那些人讨论的内容,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被“卖”了。
而后陈真和沈澈就都走了,医务室里只剩下李云熠和蒋烨。
好吧,现在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蒋烨偏头看着窗外,此时他多希望自己是一阵风。
马丁靴的厚鞋底踩在木地板上,每一步的声音都很大,像打鼓一样快速有节奏,并愈来愈近。
脚步声戛然而止,蒋烨全身神经紧绷,再一转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