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妾室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头。
顾璟问那抱着孩子的妾室:“不是你派人去叫的?”
那名妾室道:“我没有派人去叫他。他如今正和云翠楼那位打得火热,半夜去叫他,不是没事找骂吗?”
万家宅院。
姚征兰和武宜君在下人搬来的绣墩上坐下。
万何氏头上缠着抹额,双眼哭得红肿,面色苍白地靠坐在榻上。她已经出嫁的女儿韩万氏正坐在床沿上伺候她喝药,眼睛也是哭得红红的。
万何氏喝完了药,有气无力地对姚征兰致歉:“劳大人久等了。”
“无碍。”姚征兰目光落在将药碗交给下人端走,自己也从床沿上站起身来的清瘦妇人身上,问万何氏:“这位便是万焘的姐姐?嫁给韩喆的那位?”
万何氏点点头,听到万焘的名字,又开始拿帕子抹泪,道:“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嫁给韩喆那个吃喝嫖赌花天酒地的畜生!”
韩万氏也站在一旁拭泪。
“韩夫人看起来与万公子姐弟感情甚好。”姚征兰道。
万何氏道:“他们父亲去世那年,我闺女十一岁,焘儿六岁。当时我又要打理她爹留下来的几间店铺,又要应付那些想从我们孤儿寡母手中抢夺财产的万氏族人,根本腾不出手来照顾他们姐弟。焘儿可以说自小是被他姐姐带大的,所以姐弟俩感情一向很好。”
“那如今万公子身故,家中产业,以后由谁继承呢?”姚征兰问道。
万何氏看了看站在床侧的韩万氏,强忍着悲痛捏紧了帕子道:“焘儿既不在了,这产业自然是要给我闺女的,但是我不能便宜了韩喆那个畜生!云儿,待你弟弟后事了了,你便与那畜生和离,回到家里来,娘再给你招赘一门女婿,就由你来继承你爹留下的这份家业。”
韩万氏轻声道:“娘,这怎么能行?”
“怎么就不行了?娘就你和你弟弟两个孩子,如今你弟弟不在了,这产业不给你,难道去给万氏家族里那些趁着你爹不在来趁火打劫,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豺狼?给你的话,你若不与韩喆和离,与给他有什么区别?他对你这般不好,我还白送他这偌大的家业?我还不如一把火全烧了呢!”万何氏气愤道。
姚征兰与武宜君对视一眼,心道不愧是在丈夫死后还能独立撑起家业拉扯大两个孩子的妇人,这心性就是比一般妇人果断刚强。
“万夫人,据你所知,万公子可有与何人结仇?”姚征兰问万何氏。
万何氏想了想,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着道:“焘儿真的是个很懂事很孝顺的孩子,每天出了家门就是去店铺,关了店铺就是回家,从来不会跟城里那些跟他差不多家世的纨绔去鬼混。他能得罪什么人?他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那……他可有向什么人借出过大笔银钱?”
万何氏不假思索道:“不可能,他动用银子,超过五两都会向我报备,断不会瞒着我借给什么人大笔银钱的。”
……
顾璟和推官从韩氏的茶叶铺子出来,推官见顾璟不说话,问道:“顾大人,韩氏名下还有间油饼店,要去看么?”
顾璟道:“不用去了。”
“那现在……”
“去云翠楼。”
两人转过街角,正好瞧见春来从前面一条巷中走出,垂着头心事重重地往背对他们这边的方向走去。
“万府在哪个方向?”顾璟问推官。
推官指着前头道:“就那个方向,直走,过两条街转个弯就能到。喏,前头那个不就是万府的小厮么?”
“这是何处?”走到春来出来的那条小巷,顾璟望着小巷里头问道。
“此处叫槐花里。”
“此处的宅院,多少银子可以买一间?”顾璟问。
“大约要五十两左右。”
顾璟与推官来到云翠楼前,刚好遇上姚征兰与武宜君。
“顾大人。”姚征兰迎上来。
“那边都问完了?”顾璟问。
姚征兰点点头,“问得差不多了。”
几人往楼中去,恰韩喆带着他的小厮荣贵从楼中出来,察觉面前有人,一抬头看到推官,当场便是一愣。
上午刚见过,推官自然也不会认不出他来,道:“哟,韩掌柜,这刚下午,便又来云翠楼了?”
韩喆强笑道:“不是、不是来寻欢的。我那内弟死得蹊跷,昨晚我不是也喝醉了嘛,所以您找我过去问过话后,我就来问问我那相好,昨晚我那内弟到底是如何走的。”说完他看向顾璟姚征兰等人,“不知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大理寺的大人,为查你内弟之死而来。”推官道。
韩喆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行礼道:“那各位大人慢慢查着,草民告退。”
顾璟伸臂拦住他的去路,转过头看着他道:“不忙,韩公子,正好本官也有些话想要问你,去你家里没有找到你。既然在这儿遇上,不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