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陟厘心道这话肯定越聊越乱,回头向王大娘扔下一句“他不是他们家人”,拉起路山成就走。
王大娘还在后头道:“阿厘你别怕,我们西角城的人可不能受人欺负。他们家要是敢始乱终弃,我们替你做主!”
路山成直到回了谢家,脑子里才理顺过来,怒道:“谢陟厘,你好险恶的居心,竟然趁人之危,强行把生米做成熟饭!你你你你这不是趁他病要他命吗?!我告诉你,只要我姓路的活着一天,你就休想——”
“路山成!”屋子里传出风煊的声音,打断了路山成的话,“圈还没跑够是吧?一百圈先记在帐上!”
路山成一愣,怎么回事?他在这儿给主子出头呢,主子罚他干嘛?
又一想,哦,是了,眼下那人还没有揪出来,主子要掩饰行踪,处处都得低调行事,他着实不该张扬。
因此老老实实认了这罚,但气势不能输,依然恶狠狠在谢陟厘面前捏了一下拳头,压低声音道:“我劝你莫要嚣张,你有几斤几两,大将军心里清楚得很。人有时候千万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不然到时候有你受的。”
“你干什么?!”小羽瞪着路山成道。
“嗷呜”,屋檐下的雄壮也吼了起来。
霸道也冲他哈气。
就连正在外面嚼干草的威风都冲他打了个重重的响鼻。
路山成:“……”
一时间好像被全世界讨厌了是怎么回事?
“路山成……”下一瞬,风煊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捂着胸口,十分虚弱的样子,“你还不走?!”
“没、没什么!”路山成立刻灭了气焰,“我这就走,这就走!”一面说,一面拉过马匹,飞快上马,转眼便消失在暮色中。
“他是不是坏人?!”小羽握着拳头,生气地问。
谢陟厘愣愣地看着风煊,视线仿佛凝固了一般。
风煊低头看看自己,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谢陟厘忽然踏上几步,直接握住了风煊的手腕,手指搭上脉门。
即便是风煊养伤的时候,她也会尽量避免碰触到风煊的肌肤,像这种抢上来一把把风煊的手腕满满一握的事情,从未有过。
风煊只觉得她的手有点凉,但手指细软,巴掌小小的,尚握不住他的手腕一圈,指甲呈漂亮的淡粉色,在开始暗下来的天色里也看得出有一层柔光。
很可爱。很好看。
就这么呆了一呆,脉门便给她听了个正着。
砰,砰,砰。
脉搏沉稳有力,每一下跃动都显示出这具躯体有多么强健,就算谢陟厘想听不出来都不可能。
风煊不知道她现在医术如何,但从她的眸子里立刻看出了答案——她的眼圈一红,瞬间蓄满了泪水。
糟糕。
风煊刹时慌了神。
一定是路山成那个蛤/蟆/脑子露出了马脚,他就算什么都不说,单是一脸喜气洋洋的表情就能让人看出不对。
“阿厘……”
风煊第一次感觉到吃力,就算是上一世战到脱力之际,脑子也不曾这样乏力过。
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想得有点天真,他想好了,事成之后会好好向她解释,却没有想好,怎么才算好好解释?
直接告诉她,因为你这笨蛋撒不来谎,我怕你露出破绽,所以连你一起骗,让你信以为真,他们便不会怀疑你,我的计划才能成功?
这的确是事实,可是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此刻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怎么解释都很苍白,因为欺骗就是欺骗。
“我……”但做都做了,敢做不敢当,向来为风煊所耻,他一咬牙,“是我不好——”
“呜呜呜……”谢陟厘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她一下扑进风煊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哭道,“太好了,您没事!呜呜呜,你真的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你快要死了!”
风煊底下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里,全身所有血ye都涌向两人接触的位置。
她才从外面回来,身上明显是冷的。可他的身体不这么觉得,被她抱着的地方,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到那样,开始发热,发烫。
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衣襟前,透过布料渗进胸膛,一点一滴,全部都是灼热。
“阿厘……”
风煊的声音低沉到极点,沙哑到极点,两只手臂沉沉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两人之间再无间隙,她像是从他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般,抱起来的感觉如此完满。
谢陟厘因这一抱才猛地清醒过来,她今天可没少掉眼泪,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然而显然是喜过头了,竟然犯起浑来。
“对、对不起!”
谢陟厘忙要松开风煊,风煊的手臂却在她的腰间箍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的腰勒断似的,一声声低唤,“阿厘,阿厘。”
第36章 请您速速跟我走
他的声音低得很, 就在谢陟厘的耳边,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