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煊却从她发红的耳尖上听出了另一种答案——我不知道……不知道该喜欢哪种好。
风煊微微笑,收起了匕首。
那便两个都给你吧。
“阿厘不喜欢有胡子的。”小羽不知何时起床了,扒在门边上,脸上还带着点睡意,但语气十分坚决,“有胡子的太老了。”
风煊:“……”
*
以谢陟厘对王大娘的了解,王大娘临走时那句“你尽管放心,这事我不告诉别人”,基本就等于“你尽管放心,这事我马上告诉别人”。
果然从这天起,打院门外路过的街坊邻居就多了不止一倍,平时隔老远的没事也来走两趟,隔着院门夸夸“哟这枣生得真不错”之类的。
到后来谢陟厘出门买菜,卖rou的大妈还笑嘻嘻问:“这点够吃么?听说你家小女婿可是个子不小哦。”
个别人比如王大娘还语重心长教导她:“女人可不能倒贴男人,就算长得再好也不行,活好也不行。一定要把他的钱抓在手里,懂吗?赶快让他掏钱把婚事办了吧!”
谢陟厘:“……”
怎么说呢……烈焰军的战士们可以随时为大将军献出性命,她为大将军献出点清誉什么的,也是份所应为吧?
也许是因为每日的药膳调理有功,也许是因为风煊对疼痛的忍受能力极强,每日都坚持活动,谢陟厘原以为他这伤至少要养大半年,但北疆刚刚进入十月的寒冷之际,风煊便已经行动如常了。
夏天的枣子已经晒成了枣脯,屋子里生着火盆,风煊往火盆里丢了两只红薯,小羽便一直守在火盆边,不时便翻一翻问风煊熟了没有。
雄壮窝在火盆边呼呼大睡,霸道不能进屋,一直愤怒地挠房门并发出恐吓的叫声,直到风煊另外给它在小羽的屋子里生了个火盆才罢手。
窗外大雪纷飞,小巷里白茫茫一片。
“好了没有?”小羽再次问。
风煊一直看着窗外,此时忽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出房门。
“怎么怎么了?”小羽连忙裹着毡毯跟出来,“阿厘回来了吗?”
风煊:“嗯。”
小羽看着屋外白茫茫一片:“你眼花了?”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你摸摸地。”风煊道,“它在颤动。”
小羽好奇地摸了摸,掌心下的大地好像确实有细微的动静。
“趴下去,耳朵贴着地,你可以听到马蹄声。”
小羽怀着一丝怀疑趴了下去,竟然真的听到了站着时听不到的震动声,立刻道:“哎,这个好玩!”
下一瞬,威风的身影自小巷尽头出现,马蹄溅开飞雪,奔入院中。
马上的人裹着一身厚厚的斗篷,在檐下抖落一身风雪,解下斗篷想挂起来。
伸手才发现钉子昨日松脱了,是风煊重新钉了一枚,但那高度显然不适合她,她踮了踮脚想去够上,风煊已经伸手接过斗篷挂了上去,“快进屋去。”
小羽提起一直搁在火盆上的茶壶,给谢陟厘斟了一杯热热的nai茶,谢陟厘喝了一口,感觉到nai茶像是从喉咙里一直流进去化开了身体里的冰,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风煊把火盆里的红薯挑出来,姐弟俩一人一个。
谢陟厘先不急着吃红薯,她今天奉风煊之命去了趟天女山大营。
大营里一如往常,路山成镇守大营Cao持军务,孟泽驻守北疆督护府主持民政,严锋还在马场。
好像没有人知道大将军失踪的消息,惠姐等人都以为大将军去了都护府,都护府的人想必则认为大将军一直在军营。
只有各处城门搜查得特别严格,尤其是针对年轻男子,几乎每个人都被搜身。
像谢陟厘这样的倒是没什么影响,只觉得一切都太过平静了。
“我在云川城里听他们说京里派来了巡查使,说是要提安家父子回京审查。据说就这几天到,所以城中还挺热闹的。”
每年都会有巡查使代天子巡狩,体查民情。事关都护的考绩和颜面,往往都会努力在云川城里营造出一种国泰民安的气氛。
方式大约是在各处请戏班唱戏、街上出杂耍摊子之类,还会派出一些专人歌功颂德,引得百姓们纷纷前来,云川城中游人如织热闹非凡,被北疆人称为“小过年”。
风煊点点头。
北疆离京城路途遥远,安家的罪状送到京城,朝廷受理之后再派人前来,确实估计就是这些日子该到了。
“知道了,”风煊看着她的脸颊在风雪中冻得微红,像雪中枝头上挂着海棠果,心里着实想拿掌心去捧一捧暖一暖,到底还是忍住了,毕竟阿厘很容易害羞,一害羞就会想躲开他,“辛苦你了,快吃饭吧。”
谢陟厘愣住了。
她紧赶慢赶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就是怕他们两个没饭吃。
“谁做的?”谢陟厘忍不住道,“您该不会……连菜都会做吧?”
自从伤势渐渐好转后,风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