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束季同勾唇，领着顾翟年经过一排气氛灯，进到酒吧里面，在吧台前找了两个高台坐了下来。
束季同下班之后换上了一件鸦灰色防风冲锋衣，很低调，但是还是吸引了一路上人们的侧目。顾翟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顾翟年并排和他坐在一起，一股Dunhill香水扑面而来。
迪吧里背景音开得很大，震耳欲聋，他听到束季同上下嘴唇动了，似乎是在对他说话。
耳朵已经被麻痹，顾翟年一下没听清，束季同就侧身凑了上来，嘴唇离他的耳廓只有几厘米远，呼出来的热气直往他的耳眼里钻：“酒量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顾翟年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但是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皱了皱鼻子：“还好，一般般。”
束季同招手，点了两杯鸡尾酒，推了一杯过来，启唇：“十度的金汤力。”
“谢谢。”脑袋里都是混乱的，顾翟年心不在焉，接过酒，喝了一口。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来了这个地方。最近实在是太郁闷了，偶尔来放松一下也好。
也不知道顾文昂去哪儿了....人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顾翟年捏了捏眉心，逼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束季同说好的要去舞池里玩儿，顾翟年不想蹦，他也没去，坐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翟年说话。
都是一个行业的，说起来话题多得很，顾翟年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也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站了起来，双腿竟然有点发软，顾翟年此时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的，只好扶着吧台。
束季同见状，连忙扶着顾翟年的腰不让他跌倒，声音低沉，带着调侃的意味：“小顾，你没事儿吧？”
“没事，可能是喝多了。”顾翟年连忙摆手，低度数酒也能喝成这样，他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
束季同没有松手，直勾勾地盯着顾翟年的侧脸，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留恋：“小顾，你真可爱。”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顾翟年砸懵了，他吓一大跳，看了束季同一眼。对方表情淡定，坐了回去。
是自己想多了吗？艹.....这个诡异的气氛.....?顾翟年迷迷糊糊地想着，往厕所走去。
厕所里面的白炽灯很亮，和外面五颜六色炫目的氛围灯形成一个对比。顾翟年望着那刺眼的白灯，脑袋顿时清醒了一点。
身上全是酒气，他洗了把脸，一回头，吓了一大跳——顾文昂就站在他的面前，浑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很久没见了。这三个月里，顾文昂似乎也憔悴了很多，隐隐约约能看到的青色胡茬。他穿着衬衣，不像是来逛酒吧的样子。
时隔这么久再次见面，顾翟年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愤怒，而是满脑子都是之前那个乖乖的顾文昂，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他心里甚至有了一丝和他和好的念头。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顾翟年抬头看着他，在‘你怎么在这’和‘最近过得怎么样’两句话之间徘徊，思考着先开口问哪一句比较合适。
还没等他问出口，直直地望着他的顾文昂就说话了，音调暗哑：“小叔，你在这干什么？”
得了，把自己的台词给抢了。
“没干嘛，来放松一下。”顾翟年直起身就要往外走，他怕自己再和顾文昂面对面多待一小会儿，就会防线崩塌，忍不住原谅他。
“那个男的是谁？”顾文昂横跨一步拦住顾翟年，顾翟年看到了他眼里的红血丝。
“同事。”顾翟年丢下两个字，避开他就往外走，但是手腕却被他攥住了。
顾文昂攥住他小叔的手腕不让他走，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委屈：“我不相信。他看起来对你有意思。”
“放手。你想多了。”顾翟年把手抽了回来，刚想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回头看了顾文昂一眼，问他：“我还没问你怎么也在这？”
“就是来玩玩....”顾文昂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
顾翟年转头就走。他现在再也不会为这样的表情所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