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正值深秋的大宣朝被凉意裹挟。
位于天子脚下最为繁华的郦城闹市便在清晨的阳光中,被为生计奔波的小摊贩们早早占据。
这些摊贩之中什么人都有,其中就不乏东家长西家短的嘴碎妇人,趁着这空闲时间坐在一起互相嘀嘀咕咕。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南巷那边昨晚好像是出了啥事捏。”
“南巷?那不是陛下身边红人安尚书的府邸所属?那能出啥事儿啊?”
正在一旁摆弄自己小摊上东西的灰衣老妇人浑浊的双眼下意识朝自己右边方向瞟了一眼。
“啧啧,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姑姑的儿子的朋友的表妹就在尚书府当差,她说是那个安二小姐跳湖了,所以才搞得整个南巷鸡飞狗跳。”
“哦,就是那个被先帝封为锦华县主的安月初?”一个满脸麻子大婶一边说一边翻了个白眼就直接起身,离开时嘴里还不在那嘟嘟囔囔,“这些世家小姐个个都不愁吃不愁穿,这到底还有啥子想不通的……”
老妇人不理解她口中那位安二小姐的行为,而作为被议论的当事人安月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再度从一缕游魂重新回归人世。
没错,她在这之前已然以人的姿态存活了两世。
起初她一个从21世纪家庭殷实没心没肺的大小姐穿进自己看过的小说里,且还是恶毒炮灰。
本来她以为自己只有不按照原书剧情走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但后面发生的一切却让她不止被打了脸,而且还掉入别人事先设好的局中。
前世她刚穿越过来为避免原书里被安父送去丞相府替父赔罪,从而被人折辱致死便用跳湖自杀的方式威胁安父,故意派人在外把她跳湖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以此让安父绝了这个念头。
而这招也的确有用,她如愿避开原剧情,接着在郊外遇刺被“碰巧”路过的司穆云救下。
两人你来我往间相识相知直至相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为她亲手雕刻定亲发簪,为她随意一句想吃栗子糕就不顾身份亲手为她下厨,向她许下他日若登顶,必定十里红妆迎她为后。
安月初信了,所以她甘冒大不韪用脑子里学到的一切现在知识为他一步步铺路。只为助他坐上那个大宣朝最高的位置后等着他来迎娶自己。
她看着司穆云一个从被猜疑的异姓王世子成为大宣帝王,她在尚书府摸着自己绣好的嫁衣等着他的十里红妆。
可让她没想到的,对方的确带来了那些东西,但迎娶的人却是自己嫡长姐——安月歌。
她带着满腔怨愤想去质问司穆云,然而还没行动便被一群黑衣人掳走丢入军营沦为人人可亵玩糟践的军中营ji。
等好不容易在一月后带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被救出去,结果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司穆云和安月歌计划好的,他们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强忍着已经溃烂疼痛的私处声嘶力竭的质问,可等来的却是司穆云的一句“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和安月歌娇滴滴的安月歌让前者唤来暗卫将她绑在密室里活活削去脸上和身上的每一寸血rou,还有一截截被人抽出身体里的所有骨头。
想到自己那张被安月歌痛恨的脸,安月初从床上撑死身子坐到金丝楠木梳妆镜前,伸手在镜面自上而下一点点勾勒镜中人的模样。
看着镜中那张虽还略带青涩稚嫩,但已经有大宣第一美人初始轮廓的脸,安月初微翘的唇角倏地扯出一个讥讽冰冷的笑意。
上一世她落得那样的结局,除了错信他人外,还有自己的仗着自己知道书中剧情的自以为是。
所以这一世她不会再把自己的生死荣辱寄托在他人身上。
经历过那些折磨,安月初心里除了仇恨和,还有的就是获得无上权势。
三世为人,她已然清楚知道想在这个世界活得恣意妄为,那就势必要成为那个执掌他人生死的存在,否则就只能任凭别人作践。
如今她这个锦华县主也只是个亲爹不疼,亲娘失踪的没权没势的“孤女”罢了,想要对异姓王世子的司穆云以及最受宠的安月歌下手那是痴人说梦。
前世她怕自己沦为书中结局没去丞相府,可这一世为了复仇,她不仅要去,她还要借那位心狠手辣权势滔天的jian相一步步往上爬。成为无人再敢把她当成货物轻贱的人上人!
心下有了决定,安月初敛去眼中的恨意给自己脸上涂了些脂粉,换上一身水蓝色绣花罗裙便唤来自己贴身侍女。
“小姐,大夫说你要卧床休息,你怎么现在就起来了?”扎着双丫髻的清秀丫头蹙眉不赞成地走过来,刚欲把安月初扶回床上便被后者抬手制止了。
“珊瑚,你现在去告诉我爹,我愿意去丞相府。”她嗓音因为落水有些沙哑,但说出的话还是清晰传入面色焦急的珊瑚耳中。
“小姐,你不是……”她想问安月初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就被前者冷声打断,“不该问的别多问,让你去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