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雯雯找到时音书的时候,她正提着裙子摊开在烘干机下烘干。
音书,我就说上个厕所怎么要这么久,你裙子怎么了?叶雯雯关心道。
时音书肯定不能说她见义勇为帮一个被下药的陌生男人撸管,结果被他射得满裙子都是Jingye吧,于是编了个谎话,刚才上完厕所出来,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的酒洒到我裙子上了。
撞到哪儿了,你人没受伤吧?叶雯雯听她说被人撞到,妆容Jing致的小脸上立马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我没事儿啦,雯雯。时音书回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走吧,已经烘干了。
嗯。
两人回到包房,大家在摇骰子喝酒,叶雯雯拉着时音书加入游戏。游戏玩儿了两轮,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李主管端着酒杯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李主管身后的男人给吸引了过去,整个包房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连呼吸都静止了,目光胶在男人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黑色的皮鞋反射着银光,双腿笔直修长,就算是顶级模特在他面前都要逊色几分。男人身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外套,搭配着蓝色斜纹领带,端着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细长白皙。再往上,大家就看见了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庞,刀削般的绝美轮廓,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镜片下的一双眼睛透着温和的光芒,额头光洁饱满,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彰显着这个男人的一丝不苟。
李主管和男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起身,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公司的总经理李主管向众人介绍着身旁的男人,来,咱们一起敬总经理一杯。
你们好,我叫景慕阳,请多多关照。男人向大家作自我介绍,嗓音温润清和。
听到他的声音,时音书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她很快便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心里却暗自犯怵,那个包房没开灯一片昏暗,他肯定没有看清我的脸,只要我不开口说话,他一定不会认出我来。
几个前辈和景慕阳说着客套恭维的话,众人碰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景慕阳仰头喝酒,视线却睥睨在故作镇静的时音书脸上,小女人皱着秀气的眉毛,苦大仇深似的将杯中的酒喝光,他勾了勾唇角,滚动的喉结带着酒水入了肚。
入口的红酒味甘醇正,不知道那个女人品尝起来是否也一样。
他很期待。
大家继续玩儿,我陪景总去下一个房间了。李主管似乎是喝了不少酒,酒Jing上脸满脸通红,不过他的意识倒是十分清醒。上级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哪儿敢醉,论敬业,他李兰军称第二,还有人敢称第一吗?
两人走后,时音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没被认出来,暂时安全了。
她想,要不要换份工作?
时音书拿手机看了下时间,十点多了,看到萧霁寒的未接来电,她微微翘起唇角,以前这个时候是她在家等着萧霁寒,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角色互换呢?
快凌晨一点的时候,大家商量着散了,都是家里有老婆孩子的男人,怕老婆担心。叶雯雯的男朋友在来接她的路上,她陪时音书在路边等出租车。时音书很快等到出租车,跟叶雯雯说了再见后便上车回家了。
到家门口下车,时音书看屋子里漆黑一片毫无人气的样子,心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自作多情这个毛病呢?
时音书换了鞋,进到一楼客厅,屋内的灯光自动亮起,她一眼便注意到沙发上睡着的萧霁寒。
他是在等她吗?
时音书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萧霁寒被刺眼的白光照醒,他想伸手挡住那刺眼的光芒,一睁眼便看见时音书站在不远处,他的手就那么僵硬地伸在半空。
见他醒来,时音书移开视线,转身向楼梯走过去。
萧霁寒起身就要追上去,却因为在沙发上睡太久半边身体都麻了,一下子重心不稳跌在地上,膝盖直直地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听到那声巨响时音书回头看向他,见他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时音书才赶忙小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时音书将萧霁寒扶到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全是干涸的血迹,时音书心里一惊,慌张地看向他,却见萧霁寒直直地望着他,深邃的双眼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时音书拿来医药箱给萧霁寒上药,直到生理盐水将他手上的血迹洗掉才露出伤口本来的面目,萧霁寒的两只手,拳峰和指关节处全都血rou模糊了。
萧霁寒看着时音书低着头认真给他擦拭伤口的样子,眼神恍惚了一刹。自从那天她把他的问题抛还给他后,这几天他都刻意躲着不敢面对她,他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今天他想清楚后,他决定提前下班回家。
他要亲口告诉她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