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浩浩现在也上小学了,可以不用妈那么管着了。我想着,让妈把家里的钱带过来,照顾我在这边做手术治疗……”
去羊城做手术治疗?王崇华心里一个咯噔:那得要花多少钱?
羊城那大城市,两个人的吃的喝的开销肯定高,还有医院那一块儿还不知道要多少钱……这不是往无底洞里填吗?
王崇华顿时就有些支支吾吾的,一抬眼,就看到爱人江小艳正站在旁边冲自己挤眉弄眼地打手势。
王崇华连忙依着江小艳的手势把话筒给捂住了:“小艳……”
王崇华一个电话接这么久,江小艳早起了疑心起了床,就站在旁边听着,已经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以王崇华捂了话筒,江小艳才低声急促地开了口:
“崇华,你可想清楚了,先不说妈要是过去了,家里没人做饭做家务,没人接送浩浩上学放学有多不方便。
我听大姐那意思,还要我们把存款全部拿过去给她治病呢!
要是别的病,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大姐得的是癌症,你什么时候听人说过癌症有治得好的?
这不是白拿着钱打水漂吗?
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大姐一蹬脚走了,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而且我们还得养着妈呢,妈又没个工作,不像别人家的老太太,还能拿退休工资……”
王崇华早就犹豫的心思随着妻子的话逐渐坚定起来,不过脸上还是有些为难:
“可是我姐那边怎么说……我姐那脾气你也知道,她出去打工,每个月的工资可是汇了大半回来。
我们这边要说不让她治了,她还不得把屋顶都掀了?”
最主要的是,这事儿说出去不好听。
毕竟以前王淑琴还没跟高成功离婚的时候,没少把家里的好东西往他家里搬。
这要是一得病,他就甩手不管了,那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托当初安幼楠那个药品配方的福,县里很多厂子差不多都垮了,但是制药厂的效益仍然非常不错。
王崇华经济上完全没有困难,才不想像他姐那样被人指指点点,在县城里呆不住,不得不跑去南方打工。
在外面打工,钱是挣的多一些,可是哪有在制药厂自在,时不时的还能偷懒摸鱼。
而且老婆孩子就在这里,王崇华哪里舍得出去?
不出去,就得顾好自己的名声,可这要不给他姐治病……
江小艳白了王崇华一眼:“你是不是傻?谁说不给大姐治病了?”
治是肯定要治的,不过怎么治才能花钱最少,那就得讲究方式方法了。
江小艳伸手就从王崇华手里接过了话筒,声音立即带了哭腔出来,“大姐,我可怜的大姐,你怎么就得了这病啊?”
电话那头的王淑琴本来已经情绪稳定了很多,被江小艳这一哭,心里一酸,忍不住又跟着哭了起来。
江小艳耐心地陪着抽抽泣泣了一阵,才开口引了话头子:
“……大姐,虽说羊城那边是大城市,医生的水平我比我们这边高,可是这要动刀子的事,也不知道风险有多大。
医院里的那些医生都是这样,治病之前拼命地鼓吹着让你动手术,等临上手术台了,拿给家属签字的同意书,不是这样风险,就是那样风险。
大姐,你这手术可不是小手术,一想到这个我就担心死了,就怕有个万一……这要在外面,拉都拉不回来……”
都说入土为安,那也得是故土才行,不然的话,在外面就是孤魂野鬼一个,每年清明上坟都上不到边。
王淑琴被江小艳说得心惊胆战。
她这几天在医院,看的都是生老病死,每天推去太平间的就没有断过。
死者是羊城本地人还好说,家属接回去就能埋了,可她是外地人,真要有个万一,这千里迢迢的,怎么弄得回去?
还不得送到火葬场,一把火给烧成灰了,才带个骨灰盒子回去。
希望她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一想到这样的身后事,王淑琴就觉得浑身发寒。
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后连个尸身都保不住,被一把火烧成灰。
永吉县本地对这种事也有个说法,说是没个囫囵身体入土的,到了下面连投胎都投不了……
听着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江小艳的嘴角弯了弯,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度,语气激动:
“大姐,我想起来了,我娘家那边有个亲戚原来也是得了什么癌症,医院让他动手术他不肯,回来找了个草医给他开药。
听说那个草医倒是有本事的,几服药下去,我娘家那个亲戚就感觉好多了。
原来医生说他动手术也活不过两三年,现在他还活得活蹦乱跳的,上次赶场我还看到他了……”
医生也给王淑琴说过,尽早动手术,还能有90%以上的几率,存活5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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