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洲失笑,躲开了刘子高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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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高在明德殿蹭了顿晚膳,还连吃带踹的捎了壶汾酒回府。
刘老太爷坐在院里,吃着泥枣酥,喝着茶。
刘子高走过去,拿了块泥枣酥,在他边上坐下:“刘月老。”
刘老太爷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开口:“这声刘月老可不是白喊的,这临安城就没有我刘衡牵不上的红线!”
想来刘老太爷还不知道宋太师将生辰贴送回来的事,刘子高不忍心打击他,只附和道:“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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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山自从宫里出来后就一股脑的钻进了书房,直至夜深了都没有出来。
王芸芝觉得奇怪,宋怀山鲜少将公务带回家处理,像这样用晚膳都不出来还是头一次,便做了碗莲子羹,给他端过去。
书房的门大开着,冷风阵阵的往屋里灌,宋怀山连朝服外头的披风都没取下,在案前坐的板正,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眉毛皱成个“川”字,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
宋怀山抬头瞧见站在门口的王芸芝:“夫人。”
王芸芝拿着食盒,身后是漆黑的夜色。
宋怀山这才发觉天色已经黑了。
王芸芝走进书房,里头比外面还冷上几分,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宋怀山察觉到,起身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天气冷,不必来寻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东西我就回去。”
王芸芝放下食盒,视线扫过案台,案上没有摆笔墨,只放了本未打开的《周易》,随即移开了视线。
谁还没个烦心的时候了,王芸芝也没问,只打开食盒,把莲子羹放在案上。
宋怀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漏洞百出,拿过莲子羹尝了一小口,方才丝毫不觉得饿,现在一口热羹下肚,反倒觉得饿了。
不一会儿,莲子羹就见了底。
宋怀山放下空碗,抬头看着王芸芝。
今日将沈长洲的生辰贴同奏折一起递了上去,可刚出宫就有些后悔。
宋婉清的性子宋怀山最是清楚,但凡是她认定的事情,无论谁说都不好使。
而自己这般,不去同她商量,就替她拒绝了沈长洲的求亲,有些过于的□□了。
宋怀山想了想,还是决定同王芸芝坦白,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将陛下的生辰贴送回去了。”
王芸芝闻言只点了点头。
“夫人,我这般擅自替婉清做决定,是不是不太妥贴。”宋怀山心里有些愧疚。
王芸芝伸出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好了好了,婉清挑的夫婿,不会出错的。”
“这以后的路还长,得让她自己走!”
说着踮起脚,拍了拍宋怀山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内疚,也高低得让陛下知道宋家的女儿有多难娶。”
宋怀山眉头舒了舒。
王芸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放心,但宋家和王家不会让婉清受委屈的。”
宋婉清是王家小辈里唯一一个姑娘,老祖宗向来喜欢她。
宋王两家虽说手里没有兵权,但在大昭颇负盛名,婉清在宫里总归是受不了大委屈。
宋怀山细细想了一番,觉得自家夫人说的很对,如果沈长洲个小子,敢薄待婉清,自己定要在金銮殿上骂他三天三天。
王芸芝见他Yin沉沉的脸色稍好了些,就拽了拽他的袖子:“困了。”
宋怀山熄了案台上的烛火,拿起食盒:“走吧,辛苦夫人了。”
第53章 来下聘
明德殿偏殿,系着红绸的箱子在殿中堆了一地,礼部众人忙活了两个日夜,按照皇后的礼制配了聘礼。
沈长洲催的急,难免有些仓促。
刘子高对这事颇为上心,桩桩件件亲历亲为,连礼单都仔仔细细核对了十来遍。
沈长洲看了礼单,又亲自去库房里,挑了好些女儿家的东西,一并添了进去。
刘子高照着礼单又核对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点了点头,对沈长洲说道:“准备齐全了。”
沈长洲看着刘子高眼下淡淡的乌青,很是感动:“多谢子高。”
刘子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不成,咱俩可得被钉在金銮殿上痛斥大半个月。”
沈长洲未经六部商议,就擅自命礼部准备聘礼。刘子高带着礼部众人偷着摸的在宫里忙活两日。
礼部集体告了两日假,参刘子高带头消极怠工的折子已经摆在了沈长洲的案台上。
刘子高也是御史台言官出身,最知道他的那些前同僚,若是让他们知道,礼部告假在给陛下备彩礼,到时候别说是刘子高了,估计能在殿上追着整个礼部连带沈长洲都痛骂一遍。
光是想到他们扯着嗓子的样子,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回稍不留神,礼部就要在六部鄙视链底端翻不了身了。
从白换了身常服,走了过来:“陛下,刘大人,备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