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惊雷在头顶措不及防的炸开,宋婉清愣住了。
若是这般,那前世的子介并不是在自己进宫前便出宫了,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子介便因为一些原因消失了。
宋婉清想到沈苒的话,想到沈长洲幼时的境遇,以及子介为了护他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前世沈苒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沈听月也还是沈听月,没有人护着沈长洲,也没有人踹翻昱王救下陈子介。
宋婉清抬眼,看向在风中摇摆着的树枝,不敢再细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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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派了一行人做商人打扮,偷偷摸摸的潜进了大昭国界,一路南下,到了临安城门口,才说自己是派来的造访的使团。
一时间,折子堆满了沈长洲的案台,都是来对匈奴行为口诛笔伐的。
这造访方式,还真是独特至极啊!
这伙人看着不像是来稳固两国邦交的,倒像是来示威的。
这使团以为自己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到了京师,都没有被发现,一时间得意极了。
实则他们在北境,前脚踏进邺城城门,就已经被林小将军盯上了,但不知他们目的为何,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派人偷偷跟着,并快马传信到京师。
不日,回信只有极为Jing简的二字:无妨。
使团这波人,慢慢悠悠的走了月余,到了大昭,林小将军的人也慢慢悠悠的跟了月余,回了大昭。
沈长洲看着折子,微皱了皱眉,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眸子冷了冷,他们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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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北境情况不容乐观,杀害邺城官员在先,此番匈奴使团来访,定是不怀好意。
接待使团这件事就像个烫手山芋,被礼部众人抛来抛去,谁也不想同这大麻烦沾上半分关系。
恰好那日刘子高被公派到国子监讲学,他人不在,这个烫手山芋就自然而然的丢到了他手上了。
刘子高办完事回来,便“喜提”招待陪同匈奴使团。
刘子高来寻沈长洲时,沈长洲正在玉明殿同徐道年下棋。
宋婉清见两人茶凉了,便换上盏热茶。
“好啊你们,我都要火烧屁股了,你们在这儿下棋喝茶倒是惬意的很呐!”刘子高被礼部的人摆了一道,心里不快,话里带了丝怒气,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沈长洲早就听说子高接待使团的事,笑着将茶递给他:“刘子高你别急!”
刘子高接过茶一饮而尽。
“这使团可是来势汹汹,摆明着不怀好意,接待的事礼部别的人去我也不放心,恰好他们派了你,我惊才绝艳的子高!”沈长洲接过他手中空了的茶盏,惊才绝艳四个字咬的极重。
刘子高点点头,很满意:“沈长洲你会说话就多说点。”
徐道年在一旁笑着摇着折扇。
沈长洲看向徐道年。
徐道年笑容敛了敛,不太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沈长洲笑盈盈的落下一子:“陪同使团这件事非同小可,使团人多,道年你一同接待吧!”
刘子高办事是极其稳妥的,就算性子急了些,使团的人绝非善类,沈长洲怕他冲动,便派道年同去,有什么事,道年性子稳,还能拦着他点。
刘子高听到有人同自己一起,乐的笑出了声,看到旁边的宋万青,想着这也是个机灵的,便开口把宋万青也带上。
话刚说出口,便想到陈子介出宫后,沈长洲身边就这么一个人了,自己向他要人好像有些不太好,生出些许愧意来。
随即想到沈长洲喝茶下棋好不惬意的样子,那一丝丝的愧意消失不见,刘子高觉得如此甚好!
沈长洲头也不抬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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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高本就预料到这是个苦差。
但没想到这是个这么苦的苦差!
使团这帮人的吃穿用度,皆从朝廷账上出,刘子高,徐道年跟班似的成日在他们身后结账。
匈奴嗜酒,每天都喝的烂醉。
看着喝到了深夜,醉倒在街头的一行人,刘子高一脸不耐地方,见四下无人,面上划过一闪而过的戾气。
刘子高走过去发泄似的狠狠踹了两脚。
徐道年也学样忿忿的朝那个为首的大胡子屁股上踹了一脚。
宋婉清看他们这副模样,忍俊不禁。
刘子高不解气的又补了两拳。
宋婉清眼尖,看见远处有烛火出现,连忙小声提醒来人了。
徐道年赶忙拽着刘子高的胳膊,两人老老实实的远远站着。
来带使团回驿站的禁军到了。
徐道年无奈道:“使团使者们喝醉了,劳烦各位了!”
这已经是近日第五回 了,为首的禁军见怪不怪,向三人行了礼,然后极为熟稔的架起他们走远。
“这些狗玩意儿怎么天天喝醉!”有个禁军边走边骂着。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