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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华盖马车里,王仲良挑着车帘,看着城墙下这群人围在那儿,奚笑声传入耳朵,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十分Jing彩。
一旁的随从见他这样,试探的小声开口:“公子!”
见他并未理会,继续道:“这群蠢人,看不懂公子的妙文罢了!”
王仲良面色Yin郁,放下车帘,转过头来看着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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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办完公,同几位同僚出了都堂。
候在横门处的随从大老远便探着头张望着,见他来了,欲言又止。
王相见状同众同僚告辞,上了马车。
随从说公子夺得了会元。
王相闭目休息哼着小曲,闻言只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王仲良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不过了,礼部尚书是自己的门生,此事定少不了他在其中周旋。
随从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犹犹豫豫的说陛下派人将此次春闱前二十的文章悉数张贴了出去,说自此之后皆是如此。
哼曲声顿住,王相睁开了眼,脸上沟壑纵横,面上没有表情,却掩不住眼里Jing明的光。
这小皇帝,是特地伸手来打老夫的脸啊!
第5章 话本子
春闱放榜后,中了会元的王仲良沉迷烟花柳巷,喝的烂醉如泥。
殿试前夜还在ji馆喝的醉醺醺,被家里派的人硬生生抗回了家。
殿试那日许是酒还没醒,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朝堂上气氛一度凝固,众人都拿眼睛偷瞄王相,暗暗打量着他的神色。
王相沉着脸,听到王仲良yin着yIn词艳曲,面色铁青,借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了大殿。
沈长洲高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的这出闹剧,微蹙着眉,沉声道:“王公子会元之名远扬,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说着眼神扫过边上战战兢兢,巴不得方才跟着王相一起走的礼部尚书。
看到一袭白衣,站在贡士队列里分外惹眼的徐道年,蹙着的眉头舒展开。
好久不见,徐道年。
天和一年,徐道年殿试独占鳌头,陛下钦点为状元,入翰林院任编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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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洲锁着眉头拿着工尺在图纸上比划,用炭笔几度修改。
宋婉清见他入了魔似的比划一上午,前世从未见他这样过,沈长洲这心性变化真大。
有些认床,昨日没睡好,宋婉清偏过头打了个哈欠。
沈长洲放下炭笔,余光从他身上扫过,立起图纸,细细端详着着,笑出了声:“成了成了!”
拎着图纸跑了出去。
宋婉清抬腿正准备跟上,听他边跑边留下句:“不用跟着了,万青你回去歇会儿,我在偏殿,有事再来寻我!”
闻言踏出半步的腿又伸了回来,将一团乱麻的案台,按照他平日里的习惯的顺序摆放好,整理完,准备离开。
宋婉清走到御书房门口,迎面走上来个穿着紫色官袍的。
那人身量极高,步履匆匆,宋婉清还没来得及行礼,便直直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宋婉清脚步停住,看到一晃而过的紫袍,心里咯噔一下,这朝中穿紫袍的人可不多,慢慢回过头。
那人也恰巧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堪堪对上。
空气在瞬间凝固。
宋婉清愣住了,小半月没见的爹此刻站在自己眼前,头发胡子白了一大片。
两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宋怀山眼角带着些shi润,朝御书房里面走去。
宋婉清看到他的白发,内心思绪万千,跟了上去。
沈长洲不在,御书房没有旁的人。
宋婉清试探着出声:“爹。”
宋怀山沉着脸,没有理会。
“说来话长……”宋婉清将自己如何进宫同他说了一遍。
宋怀山皱着眉:“荒唐至极!内务府就是这么办事的?把我女儿抓进宫!”
他吐了口气:“陛下呢,为父去找他说道说道!”
说着便准备往外走。
前世自己是新春庙会时同沈长洲相见的,结果出门看了前世没有去看的戏,莫名其妙进了宫成了宋万青,已经改变了前世的走向,若此时爹去找沈长洲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宋婉清便要同沈长洲相遇了,这走向自己就彻底拿捏不住了。
宋婉清唯恐生变故,赶忙伸手拉住他,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理由阻止他,心里一急,脱口而出:“爹其实我不是宋婉清。”
宋怀山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睛,担忧之色外露:“你莫不是昏了头。”
宋婉清直视他的眼睛:“严格来说,我不是现在的宋婉清。”
将前世的事情挑着说了个大概,昱王造反的事没说,为了宋怀山能让自己留在宫里,刻意将沈长洲渲染的后宫美女如云。
说到前世被沈长洲宠妃推下水活活淹死时,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