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晌午不是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时辰人便不行了?”
“他这几年可染上什么顽疾?还是今日里突然受了重伤?”
她的问题源源不断,一个接着一个,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成风几次想插嘴解释一番,都被堵了回去,开个口都难。
且她面上的担心不似作假,想来也是真的担心。成风突然便收了要解释清楚的心思,心道无伤大雅地误会一下也是好的。
毕竟往日里公主没心没肺,苦的向来是他们将军。
更遑论这三年在辽东,旁人也许不知道,可成风比谁都清楚,沈长空过得是如何生不如死。
如今他们二人又牵扯于一处,也该让公主这个没心的尝尝记挂着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第25章 将脸埋在她颈窝
怀安王府,褚沅瑾一行甫一进去便有人挑着夜灯迎了上来,将通往衢清堂的回廊点亮。
而从回廊看去,整个衢清堂一片昏暗,半点亮光不见。
褚沅瑾心里有些着急,步履便也匆匆,猛一推开房门,月光伴着灯光随“吱呀”一声共同洒落一地,将她的影子先拉进了屋。
室内实在太黑,只能看见里头拔步床上黑乎乎的一团,褚沅瑾快步走了进去,连灯都未拿。
后头于渊也想跟进去,被秋书拦住,他一想也对,那厮这会儿快不行了,正是公主趁虚而入的好时候。
虽心里仍不舒服,但为“大局”考虑,他沉着张脸将门砰一声带上了。
隔绝了灯光和月光,褚沅瑾面前猛地一黑,险些跌倒。
暗暗骂了一句,踉踉跄跄摸索着往内室走,待完全适应黑暗以后,褚沅瑾发现竟然能依稀看清些这屋里的摆设了。
虽不甚清楚,可和从前没太大区别。
她熟悉得很,便轻车熟路地躲过了圆桌、木架,屏风,来到了拨步床边。
床上人侧躺着,高大颀长的身躯蜷缩在小小的角落,即便在睡梦中呼吸声也依旧不稳,像是极为难受。
褚沅瑾想起他刚入宫的时候,恰逢天气转凉,被她带着出去疯跑了一圈,回来便病倒在床上,面色苍白无力,大夫说是受了风寒,须得好生休养,切不可再受了凉。
她不明白,怎就会有这般体弱之人,她一个公主都没这么娇惯。
那时褚沅瑾就想,日后自己找夫君可不能找这样的,保不齐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丧了夫当小寡妇。
若是她只在心里想想便也就罢了,可她偏生就管不住嘴,在沈长空眼前说了这话。
他这人又较真儿,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自那以后日日晨起锻炼,往日里最最厌烦的汤药也开始依着太医的嘱咐按时服用。
慢慢的,孱弱的身子竟然被养了起来,且日趋强壮,放眼整个东阳都鲜有能胜过他的。
褚沅瑾最最喜欢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摸着他紧实的肌rou线条毫不吝啬地夸奖感叹。
他总是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动作,即便身体已经紧绷至僵直也不去阻她,只神色专注而认真地看她,在她不解之时低声告诉她:“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那时褚沅瑾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本公主当然不会做小寡妇,我日后要嫁的人必定是这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若寻不着,本公主宁肯不嫁。”
所以为了她,沈长空也要成为所谓最最厉害之人,他也一直在为之努力。
褚沅瑾点了支烛灯,而后行至拔步床边坐下,入目便是他紧蹙的眉头,额间冷汗连连,颈侧已然红了一片。
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心里瞬时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唇角不由抽了抽——
她在想什么?这呼吸声粗重成这样,还需要拿手去探?她是蠢过头了不成……
看着情况也不至于就“不行了”,可严重却也是真的严重,不吃药定然是不行的。
正要扯开嗓子叫外头的人将汤药送进来便猛然失了声,她整个人跌进了柔软温热的寝被里,一只铁臂紧紧钳着她的腰,身上被人压着,仿若千斤重。
褚沅瑾大脑空白了一瞬,后知后觉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想要将人推开却如何都推不动半分。
就在她觉着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身上人微动了动,将脸埋在了她颈窝。
凌乱而深的呼吸喷洒,褚沅瑾痒得几乎绷直了脚背,十个粉嫩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极其艰难地蹬掉了绣鞋,她微微喘着气,小手费力地挡在自己和他胸膛之间,借着微弱昏黄的烛光从他怀中仰头看他。
沈长空长相坚毅,便是一丝女相也无。高挺的鼻梁嵌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显得有些冷戾不近人情。
这会儿紧闭着眼睛,长而黑的睫毛深覆下来,在下眼睑上遮了一层暗色的影,看起来倒是比白日里意识清醒之时顺眼老实得多。
褚沅瑾不由自主地便顺着他下颌抚上了鼻梁,看着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