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其实这件事也不是特别丢人的事,但对于秦北霄这样很少会有当众出丑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大事了。
沈芷宁又想说什么,秦北霄大手捂上了她的嘴。
沈芷宁睁大眼睛,见秦北霄忍无可忍的神情, 语气就像是咬着牙说的:“我这离开一个多月,你怕是要上房揭瓦,说我的糗事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沈芷宁听罢,笑得更欢了。
因着不断的笑,温热的气息也不断地扑在他的掌心。
秦北霄感受到了。
沈芷宁也察觉到了这亲昵的动作,没有推开他的手。
下意识的。
柔软的唇瓣贴向了他的掌心。
蜻蜓点水。
再将他的手推开,随即红着耳朵走开了。
秦北霄一愣后收手负背,眼底微暗。
见她走在前面,也未跟上来,粘稠的空气始终让二人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却恰到好处。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二人开始并排,沈芷宁听到秦北霄淡淡开口:“我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
不知怎的,在这与他平常无异的语气中,她听出了一丝紧绷的感觉——秦北霄在紧张?
是什么信竟让他紧张,还是要给她的信?
她疑惑着,秦北霄已将信从贴着胸口的衣物中拿了出来。
这封信从吴州被带到到京都,多少日长途跋涉下,竟还与方拿到时的样子相差无异,可见保存它的人有多用心在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着褐黄色的信封,递到了沈芷宁面前,直到她伸手接了,才松开。
“这是……”
沈芷宁一看信封上的字就觉得特别眼熟,念头乍现之时,她已打开信。
看到了第一列字,念头彻底摊开,顿时明白这是余氏写的。
害怕。
恐惧。
沁着微微思念。
还有那么一点似乎遥不可及却想抓住的奢望。
她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么,偏偏可能就是那点奢望撑着她去看这封信,几乎想将每一个字都装进眼眶的认真,又想快些看到下面内容的急切,以至于她捏着信纸边缘不断颤抖,褶皱聚于虎口。
直到看完一整封信。
明白余氏的意思后。
沈芷宁的眼眶红得彻底,被秦北霄拉入怀里后,眼泪控制不住落下,于是揪着他胸口的衣物胡乱擦着她脸上的泪水,还呜咽哭着。
哭了好一会儿,秦北霄将她捞起,见她哭得眼睛一圈泛红,鼻子也通红,还不肯停下,身子一抖一抖着,委屈地与他对视。
秦北霄又好笑又心疼,嘴里的话却不饶人:“这哭成这样,明日脸肿成发面馒头我看你怎么出门……”
可尽管这么说,大手就是将人揽过来、搂在怀里,屈指轻柔地划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安抚着揉向她的发。
沈芷宁在他极致的温柔下,埋在他胸前,闷着声哽咽道:“哭还不行了,那我明日便不出门……”
……
新沈府内,众人有条不紊地整理从吴州带过来的行囊,另一方的顾府,则如火如荼地接待祝贺顾熙载高中的八方来客。
宁氏忙得脚不沾地,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但那张脸泛满红光,无比利索地从府里这头到那头。
她宛若沙场的将,偌大的顾府就是她的战场,手指一点,府内上下众仆从无不听从指示与号令。
不过,这等威风远不及来往人家那些夫人投来的目光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满足。
目光是艳羡的,嫉妒的。
或者是将她抬高了看的。
以至于交谈言语都与平时不同,无不吹捧、无不赞扬,但一两句中还是会夹杂着几分酸味。
宁氏不计较。
且酸着,酸得心里头泛水,反胃的也是她们自个儿不是?
尽管说不计较,但听还是要听的,这日结束,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半卧在榻上的宁氏合盖着茶碗,听着周遭婆子与丫鬟说起今日哪位夫人脸色不大好,她自会抿唇一笑。
笑过几回后,婆子丫鬟们说小姐回来了。
顾婉婷今日去了一趟明家,寻了明黛,二人在闺中玩了好些时候,这会儿子才回了家。
“婉婷来了?今儿膳房做的芙蓉糕当真不错,不少太太夫人都夸着呢,娘特地给你留了一盘,”宁氏坐直了身子,见婆子解了顾婉婷身上的披风道,“再过些日子,咱们也要上门回礼,还得多做几件新衣,明日去库房拿几批好料子给小姐挑挑。”
最后那句话自然是对底下的丫鬟婆子说的。
解了那披风后,顾婉婷随性地坐在了宁氏的塌上道:“糕是吃不下了,今儿个明二夫人让人准备了好些饭菜招待,多了几口,现在肚儿还撑着呢。”
宁氏听到这句话,给贴身婆子使了个眼色,待她将下人们都带出、门也紧闭后,才开口问道:“那明二夫人可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