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笑着,恐怕在强颜欢笑吧。
齐沅君不得不这么想,正想着说点什么让表姐降低点期望,还能安慰到表姐的话,院子内却传来了一阵叫唤:“云珠,云珠!”
是个嬷嬷,可这声音她陌生得很。
而表姐则欣喜极了,忙绕过书案跑了出去,齐沅君跟上,只听表姐道:“常嬷嬷!你怎么来了?娘亲呢?娘亲也来京了吗?”
齐沅君知道了,这是吴州沈家的嬷嬷。
“都来了都来了!”常嬷嬷拉过沈芷宁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生看了一眼,“老爷与夫人先去宅子安顿,且派老奴先来与齐家的舅老爷舅老夫人说一声,待安顿好再上门拜访,这不老奴说好了就来找姑娘。”
沈芷宁本以为爹爹与娘亲还要过些日子才来,毕竟如今殿试才方结束,可没想到这般快就来了,分开这么久,如今听闻亲人来京,恨不得立马就到他们身边去。
于是换了衣裳就打算随同常嬷嬷先去见爹爹娘亲,见沅君似乎有那个兴致,也带上了她一道前去。
新宅子是她与秦北霄挑的,说来巧得很,挑来挑去,最后满意的竟是离秦府最近的一座宅子。
若将秦府最偏、常年关闭的那扇角门打开了,那就只隔了一条街巷,自从买下了这新宅子,秦北霄下令将那扇门重新修缮了一遍,从常年关闭变成了日夜敞开,派人把守着。
齐沅君掀开车帘,见马车就往秦家府邸走,那小心脏不由得一颤:“表姐,你是不是走错了路?”
“没走错,”沈芷宁凑过去看了一眼道,“宅子就在旁边。”
见齐沅君那胆小的样子,沈芷宁道:“你别担心,碰不到秦北霄,他不在京都,出去办事了。”
唉,离开好久了都。
听沈芷宁这么说,齐沅君放下心,大着胆子随沈芷宁下了马车,沈家府邸门口热闹得很,不少下人搬运着马车上的行李。
沈芷宁疑惑着爹娘刚进京哪来这么多下人,这些下人身着的衣物也不像是普通府邸出来的,边疑惑着边进了大门。
刚一进去,便得到了解惑,又听得身旁齐沅君欲哭无泪的声音:“表姐,你骗我。”
不远处,秦北霄正与爹爹说着话,兄长在旁侧听着,三人似乎在商议对着正门的这块庭院该如何整改。
沈芷宁哭笑不得:“沅君,我也不知道他在。”
可这意外看见他,这一个多月空落落的心像被填满了。
不过,他好像瘦了,依旧高大挺拔,可那衣袖似乎显得有些空荡荡。
秦北霄注意到她了,也是第一个看过来,那双眼眸黑得深邃,可见到沈芷宁的那一瞬间,就像星星在深夜忽闪,璀璨明亮,他慢声开口,似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沈渊况与沈安之道:“芷宁来了。”
沈渊况与沈安之听这话,忙顺着秦北霄的目光看过去,果真是芷宁来了!
这许久未见到女儿、妹妹,二人也顾不得说什么庭院,走过去便嘘寒问暖起来。
秦北霄停在原地不动,远远地见沈芷宁被围在中间。
棠梨花簪。
缃叶轻纱。
笑眸散过来的余光。
像藏着今日他踏马归来时见到的第一抹红霞。
“瞧爹这一高兴,”沈渊况与沈芷宁说了几句话,见秦北霄还在那处没动,道,“把什么都给忘了,今日还得多亏秦大人带我们过来,这些个下人也是他找来的,前些日子一直在吴州办案子,这会儿又是这些麻烦事……”
“办案子?”沈芷宁抓住了这个字眼。
秦北霄离开京都之前可未说去吴州案子,去吴州能办什么案子,无非是……师父的案子。
一想到这处,沈芷宁立马看向他,他未过来打扰她与爹爹兄长的团聚,还是依旧在那儿。
可她有很多话想问他。
幸好爹爹这时说了句:“芷宁,去与秦大人道个谢,带他去府里转转。”
这府邸就是秦北霄挑的,哪里又是没逛过的,沈渊况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说了这句话。
接下来与顾家的婚事差不多要断了,至于这两个孩子的婚事,老夫人与芷宁她娘都是赞成的,他对秦北霄自然满意,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回京的途中接触下来,也打消了。
齐沅君可不敢跟着表姐上去,打算等会儿就随着这沈家哥哥去其他地儿转转,临走之前,视线还在表姐身上。
只见表姐走到秦大人面前,未请安,未说话。
径直笑着碰了碰那位的外侧袖子。
那位神情一向淡漠,甚至可以说冷冽,这时竟流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沈芷宁碰到了东西,稍稍侧过身子,挡住其余人看过来的视线,小手又钻进了他的袖子,还真就摸到了一小袋话梅。
她其实有猜如果他去吴州,或许会给她带话梅。
未想到真带来了。
秦北霄被她钻进袖子的小手弄得心痒,察觉到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