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的文官武将哪个不往那儿跑?当下你想去还去不成了呢,垂香楼已经被仙姑征用做隔离坊啦。”
“这下可好啦,断了嫩的念想。”王义士解气地拍起巴掌。
老大守国顿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若不是酒劲使他面红耳赤,以此掩饰住羞愧,定会惊吓到同桌的其他人。他嘎巴了几下嘴,才没好气地挤出一句,“爹,你是不是喝多啦?”
机敏的小伙子马上岔开话去,“叔,您听我分析的对不对?依我看眼下的屯兵制不如募兵制,建立一支拥有最严明的军纪、最严酷的训练、最先进的装备、行之有效的战阵体系、根据敌情变换灵活应用的队伍是当务之急。倭寇单兵作战能力不是很强吗?可他们只讲各自斗狠,却没有整体配合。一个人打不过他,我们不会几个人一起下手,长短兵器、火铳盾牌相互配合,不管以何种方式,目的只有一个,灭了他!”
“说起来容易,可提高战斗力,谈何容易呀?”老大是有亲身体会的。
“我认为胆量比技艺、伶俐、力气等更为重要,选兵不能用城市游滑之徒,要用乡野老实之人。将领们要身先士卒,恩威并重,赏罚分明,不得私吞、克扣军饷。要以金鼓旌旗灯笼为令,不可听人口说的言语擅起擅动,兵看各营把总的,把总看中军的,共做一个眼、一个耳、一个心。要激励士兵习武,不需要多么高强,现场上一起拥进,容不得你窜蹦跳跃,用出五成亦可成功,用出八分天下无敌。让士兵选用自己喜欢的武器,练习得欲罢不得,不产生应付偷懒的念头。要上报朝廷改良武器,由兵仗局制作火器,多做铁炮、弗朗机,对火炮要加以改进。使用时**要在百米之外早放,充填期间由弓箭弥补,火炮不能齐射,分出层次,不留空挡,谁能有效组织火器的运用,谁就能取得战场的主动权。”登州卫指挥佥事说得是滔滔不绝,一套一套的,赢得了在座诸位的频频赞许。
“兄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呀。”青年客人听他一席主张,似如获至宝喜上眉梢。
“嗨,我只是平时爱琢磨琢磨,还未得机会付诸行动,尚有不成熟的地方。比方说,设法弄只铁炮来,找个高人给琢磨琢磨,看看我们能否降低它的成本,自己尽快制作出来。还有,采取何种方法来抵挡住倭刀势不可挡的攻势,倭寇的刀长而且窄,轻巧灵活,能劈能刺,大大的克制了我军的武器。倭奴善于双手握刀,势大力沉,交手瞬间就能砍断数十支**,给士兵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恐慌,刚一照面就怂了半截。得想出个东西去克制它,让倭寇看起来不那么可怕,用什么呢?每个人配给口铁锅,还是拿爆仗轰他们,都不好,一定得想出来!”小伙子元敬用拳头一砸桌面,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应该,应该,事不宜迟,得抓紧办啊。”紧挨着的客人非常同意他的观点。
“爹,崇武兄弟这些天一再劝俺,还是要以国家为重,难民莫有粮食是要闹事的,俺们家也不缺这几袋粮食,真要是城里发生民变,倒霉的还是俺家的买卖,开粥棚的事得抓紧办呀。”商人王守业向父亲请示道,“登州城里的大买卖家都动起来了,粥棚放粮赈济灾民,知府派银来催过多次了,俺们家想躲可躲不过去啦。”
王老爷子气冲冲地说道:“躲啥呀?开!开呀,银命关天,还舍不得那几袋粮食吗?老二,俺们山东以畜牧为主,东昌府、兖州府和青州府的土地肥沃,适宜粮食种植,产出也高,俺们登州、莱州可不行,可就是再欠收,也不能仅顾自己,见死不救呀。嫩爹是个明白人,不糊涂,之所以迟迟疑疑的,莫有急着放粮施粥,不是不割蚀粮食,是因为瞧不惯山东巡抚沈应龙的做派,嫩看他来俺们山东这一年里,发了一年的大水。多次上疏朝廷请发钱粮救济,号称救活了饥民八十万,可咋还这么多逃难的呢?钱都花在哪儿啦?俺嫌乎他莫有尽心尽力,账面不清。俺若在朝中为官,定要劾他个贪墨不职之罪。”
老二守业嘿嘿一笑,“爹,这六天嫩是睡足了,看嫩脾气见长唉。一会儿教训大锅,一会儿又要告巡抚,可不是只有俺们山东一处发大水,直隶、河南都涝啦。救济钱粮是有,可应付这么大的灾情是真巴及,杯水车薪啊。爹,巡抚的事俺们先放一放,明天俺回城就把粮食带上,逃荒的饥民还等着米汤活命呢。”
“二哥,我明天与你一同押车回城,高丰老丈人的寿材存在马王庙里,咱们随手帮他捎回来。”大明白自告奋勇地许诺道,然后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掏出个金属丝制成的物件,九个圆环串在横板之上,他拿着环柄傲气地对大家说,“谁能把九个环子卸下来,我算服他。”
“这一嘟噜是亨么?”老二守业看来是头一回见到,接过去好奇地摆弄着,可不管怎么样拿上拿下也无济于事。其他人同样跃跃欲试,逐个试了一回,结果都是一样的,被这小小的铁环难住了。
“这叫九连环,不知道口诀是解不开的。”李崇武一把拿在手里,口中念念有词“一二一三一二一,钗头双连下第二,独环在钗上后环。”经过一气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九个圆环转眼被解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