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系列意外,虽然过程不太美好,但终究还是回来了。
之前连枝告诉他,为了方便去图书馆查资料,所以搬回了学校住。
祝丞结起初以为,她那晚在学校。
他原本还打算,等洗完澡出来小憩一下,等天亮去学校找她。
可当他推开主卧的门,看到床头那一处暖暖的小灯,握住门把的手霎时顿住。
祝丞结轻轻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来。
连枝侧躺着,带着眼罩和耳塞,睡得正熟。
只是她好像做了什么不太美好的梦,即使睡着了,嘴角却向下,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可看到这样的她,祝丞结的心却软极了,说不出是怎样的触动,也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那种纯粹的、不带有任何目的的爱意,他只在自己母亲身上看到过。从祝瑛去世之后,他就像个弃子,身在祝家,却只是作为哥哥骨髓供给的存在。他从没在父亲那里得到过多的关注,祝老对他唯一的期盼就是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健康的、能为他哥哥所用的身体。
直到后来,哥哥还是过世了。那两年,他像是报复性反弹,明明已经过了叛逆期,却什么都要反着来,没日没夜的纸醉金迷,祝老骂他玩世不恭不成器,他就笑,你对我的期望里,哪里有成器这一条啊?希望不都是寄托在哥哥身上吗?他死了,就只能轮到我了?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会要?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祝老只有恨意,平静也只是因为年龄渐长后的释然。
可当他被医生告知做好最坏的打算,当他看到祝老被推进手术室,全身上下插着管子的场景时,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到底,家人是不一样的存在吧?
徐婉清说得没错,他是一个很淡漠的人。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样子了,慢慢地,孤独终老。
但他却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孩,一个安静的,内向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连枝。
她像是一种可靠的存在,一种虽然不太容易被人察觉,但会一直默默守在背后的可靠的存在。
就像现在,明明都不知道他究竟还要多久才回来,她却还是执意地留下来,等他。
开着一盏小灯,等他回家。
生平第一次,祝丞结有了想要结婚的冲动。
沈书晴从前说,人总归是要有的家,才有念想,人才不是浮萍,才不会流浪。
祝瑛给他的家,已经在漫长的人生轨迹中渐渐疏离,他有时已经快忘了,那是怎样的氛围。
可是现在,当他风尘仆仆归家,而有人为了他留有一扇灯时,内心有什么空缺正在被填满、充实。
想要和她成为家人。
祝丞结倾身,抬起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暖气烘着,房间温暖,连空气都带着热度。
他撬开她的嘴唇,捧着她的脸颊深吻着,却根本不够,远远不够。
连枝很快就被弄醒了,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是春……梦……
直到耳垂传来轻微的痛感,她才倏然清醒,这并不是梦。
眼罩被拉开,祝丞结的脸就近在咫尺。
他俯身亲她的眼睛,开口时声音已哑得不行:“醒了?”
夜灯微微刺眼,连枝只觉得眼睛酸涩,他怎么就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别哭。”他用指腹擦掉她眼角滑落的泪珠,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不知道这句话触碰到那根敏感的神经,连枝竟觉得委屈,鼻酸得不行,说不出来话,只能摇头。
祝丞结把人拥进怀里,他平躺着,让人枕在自己胸口上,大手攀上她的背,轻轻拍着,等她平复。
可看见她的脸,他心里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他翻身,又重新堵上她的唇。
跟以前很多次都不一样,这吻更加缠绵、辗转,甚至让她喘不过气。
房间内的温度逐渐攀升,额头竟出了细小的汗。
睡衣散了,被胡乱丢到地上,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下,意乱情迷间,他凑近,温热灼人的呼吸烫着她耳后:“今年去你家过年,好不好?”
这就是要见家长的意思了。
连枝既诧异,惊讶,雀跃,又是失落。
可未等到她回答,他已经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
连枝觉得自己像一条缺水的鱼,脑袋乱糟糟的,呼吸也乱糟糟的,只剩下心跳在耳旁咚咚回想。
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那夜灯仿佛晕染了他的眼神,让人看不真切,只觉得那眼眸深得像海,柔软地让人忍不住沉迷,甘愿坠入深渊。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落在耳边。手心出了汗,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停下了,俯在她肩头喘息。
她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