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干劲,出门都得拄拐要人扶了。
程婆子长长叹了口气,“瑶娘,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打从过门那会儿,我就喜欢你。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为五郎付出了太多,娘都看在眼里,可娘没啥本事,帮不上你们什么。
如今你公爹去了,我知道,朝廷有规矩,父母亡故,在京官员必须辞官回祖籍守孝三年,如果你爹走在前头,我走在后头,那五郎和你的几个伯子们就得守整整六年的孝。
他们一个个的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因为辞官守孝耽误了前程,你爹在天之灵会不安的。”
她说到这儿,哽咽了一下,“娘帮不上你们,可我不想拖累你们,我会随你爹去,等明儿他们问起,你一定要说我也是寿终正寝。
这些年,五郎得你守护,老程家得你庇佑,让我在后半辈子享了这么久的清福,娘知足了。”
“娘——”林水瑶转身重重跪下,眼泪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第495章 辞官守孝
前些天给老太爷八十大寿搭建的戏台子都还没拆,今天就挂上了白绸白灯笼。
一夕之间,义王府上下一片缟素。
灵堂内,两具棺椁并排停放,儿媳孙媳们的哭灵声此起彼伏。
除了林水瑶和北蘅,再没有人知道老太太是为了不拖累几个儿子才选择自行了断跟着老太爷去的。
以前就知道婆婆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林水瑶没想到,她竟能为儿女做到这份上。
跪在棺木前,身着孝服的林水瑶双目红肿,眼神呆滞,望着公婆的棺木一动不动。
朱依依过来拉她,“娘,先去休息会儿吧。”
林水瑶跪了太久,也哭了太久,起身时险些站不稳。
前来吊唁的客人很多。
天圣帝今天取消了朝会,换了件素净袍子就来了。
赫连景和小七都还在外征战,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天圣帝上完香,转身把跪在地上的程大郎扶起来。
程大郎的眼睛很红,分不清是哭红的,还是熬红的。
从得知老太爷老太太死讯到现在,他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老程家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坎坷的当属程大郎,他早年丧妻,一手养大的儿子不是亲生。
后来亲生的回来了,为了照顾儿子,他又放弃了续弦的念头,一直单到现在,六十出头。
昨天晚上先得知的老太爷走了,今天一早又得知老太太也没气儿了。
一夕之间,双亲不在,这样的打击,似乎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往日里挺得直直的脊背这会儿显得有些佝偻。
天圣帝道了声节哀,“两位老人没病没灾,双双寿终正寝,他们这辈子算是圆满了,您别太难过。”
程大郎点点头,哽咽着从嗓子里应了一声,“多谢皇上挂怀。”
天圣帝说:“应该的,毕竟,您是我的养父,他们也是我的长辈。”
京中停灵七天,等客人都吊唁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密封棺椁准备起灵回青州。
除了小辈,程大郎,程二郎,二郎媳妇,程四郎,四郎媳妇,北蘅和林水瑶全都得回去守孝。
虽然老太爷生前就说过自己将来要葬入青州老程家祖坟,但毕竟是王爷之尊,天圣帝还是让人在祖坟旁边修建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陵墓。
起灵这天,小辈们纷纷哭红了眼。
两位老人家生前人缘不错,口碑也高,自义王府启程到西城门外这一段路,有不少世家为他们设了灵棚打着幡子相送。
回青州的路,寻常都要二十来天,送灵更不好走,一路上停的时间居多,到青州时,前后走了差不多两个月。
送灵队伍还在半路,林水瑶和北蘅就先行一步回到吉庆村把院子收拾出来,再设灵堂挂白幡,是为了方便老家这边的亲戚前来吊唁。
林水瑶十五岁跟着程五郎入京,到今年四十九岁,已经三十多年没回来,村里老的那一辈很多人走了,小辈们她基本都不认识。
别说他,就是北蘅都不怎么认识。
族长带着人前来帮忙,北蘅还特地打听了一下才弄清楚他们谁是谁。
上任族长早就作古了,现在这位,是族老们后来推举出来的。
不过,北蘅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他程五郎的大名在吉庆村乃至整个宣宁县可是响亮得很,如雷贯耳,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提起吉庆村程家,人们总会想到那个从清河书院考出去,一路平步青云官拜首辅的程五郎。
跟着他一块儿出名的,还有那本一直处于连载状态的《五郎传》。
虽然很多人至今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写的,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买回去研读这位首辅大人的平生经历。
老太爷老太太的棺椁一到,周边几个村子,乃至邻乡邻县,认识的不认识的,来了乌泱泱一堆人,大门外花圈堆得一层又一层。
在这么多陌生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