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连起却是变了脸色,走近了一步握住了牢栏,“那混帐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着是个陌生的人,哀鱼没有开口,只是转目望向了一旁的姜嫱,“我望你好生考虑,虽然娑沙与山月百年以来纷争不断,但到底唇亡齿寒。”
姜嫱伸手压在了连起的肩上,示意他暂且沉住气,随即开口问道,“你说,你知道山月部这些年被送过去的活祭在哪里?”
哀鱼沉默了一会儿,“我对悦心霁不放心,曾有过背地里调查过他。”
……
冷月的夜带了些许削面的寒。
不比山月部Jing于弓箭之术,娑林更擅于隐匿于山林之中,直将自己完美的融于山林的一部分,伪装的连眼睛最毒的猎人都分辨不出的地步。
那一日在同娑远厄走出半霞峰的时候,敏锐的哀鱼觉察到了半霞峰内的动静。
“我去看看。”哀鱼说道。
“记得小心。”
“嗯。”
压下了一杈的树枝探去,只看着翁公正在药圃内浇灌着药草,勺舀出来的血腥臭的令人生呕,却也不知养的是什么,倒是看着有三五个壮汉拖着不成人形的尸体埋在了那头。
哀鱼不认得死的人是谁,但却认得他额上纹着山月部的图腾。
“唉,又失败了,这日里你是没看见先生发了好大的火,直把山洞里的瓶瓶罐罐全给砸了。”跟在后面的小童有些累了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翁公,你说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吗?”抬尸体的壮汉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问道。
“这世上未知之事几何,有与没有又是谁能尽说的呢?”悉心伺候完了药圃,药翁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抽着旱烟,说到了这里神色带了几分轻嘲,“不过是端看你相信与不相信罢了,无法看透的生死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逃避与自戕,只是这世上总有人宁愿一刀一刀的活剐着自己也要一头栽进去,是为贪婪罢,是为对死亡的恐惧罢,是为对未知的绝望罢,不得不去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小童听着皱起了眉头。
“无所谓值不值得。”翁公抽着旱烟道,“只是人,终归是需要希望的,哪怕只有一线的可能,也好过在无尽的绝望中沉沦下去。”
“所以长生不老到头来只是一个幌子吗?”小童喃喃地说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可是不对啊!我看到冰室里的那个人,这些年一直活的好好的,和十年前没什么差别呢!”
“……”翁公沉默地抽着旱烟,良久,道,“此事我也觉得蹊跷,十多年前悦先生将那人送过来的时候我曾看过一眼,也有摸过那脉博,如何看都是已经死透了的人……我却也不知道大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但要说起死回生还是……隐约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翁公,大公子的密信来了。”正说着的工夫里,有一个小童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翁公摘下了旱烟托在指间,接过了那封密信看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见他的神色有异,一旁的壮汉问。
“哈。”
将看过的密信烧焚,翁公重新抽着旱烟,微眯起的眸子带了几分玩味,“不日后,小公子会抵达到女国,西善那边的魇如也已入境,可都是些老熟人了。”
“小公子?你是说刃止公子?”
“嗯。”
翁公抽着旱烟望着半霞峰那一带潺潺的流水,“看来可有得一段时间热闹了。”
……
在哀鱼指出来的那个地方,果然找到了数具尸体,在核对历年被送祭的人数后,已经全然化成白骨的尸体虽然已经无法辨别清楚具体是何人,但却是能对得上这一个数目。
这块地方像是经历过一场火,被烧毁的露出了几块的裸地,连同着哀鱼所说的那些奇怪的药草也全数烧毁的一株不剩。
一共十六具尸体整齐的排列在了山月部的祭天坛上,族人穿着黑素的丧缟低头哀然,里面不乏痛哭涕泪哭得死去活来几经咽下气的人。
“儿啊!”
“阮娘!阮娘!”
“相公!豁郎!相公你在吗!”
“……”
“铃——”招魂铃的清音在林中响了起来,鹤公穿着一身黑素的祭服哀泪唱词。
只有无尽的哀伤涌入了心头,看着那些肝肠寸断的人,为这人间逃脱不了的生离死别Yin阳两隔。连起不忍再看下去,而是转身走去了不远的那一川白瀑下,望着那奔腾而下的流水从脚下走过。
“大哥。”察觉到他的异样,姜嫱跟了过来。
“所以,我原谅不了他,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连起望着那挂山的瀑布沉默的说道。
“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姜嫱望了他一会儿,立在了他的旁边与他一同望着那一川瀑布。
“寿尤大概也是想要寻求所谓的长生不老,才会与那畜牲结成交易。”连起道,“但从哀鱼的那一席话中可见,这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