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胤这回没敢抬手,啊地喊了声疼:“能轻点吗?”
冷玉:“疼就忍着,三年前扯我头发的时候你还挺开心,这是报应。”
乱七八糟又插了几根玳瑁簪点翠和牡丹花,一直到他头顶没地方下手才作罢。
冷玉意犹未尽的停手后退几步欣赏杰作,疑惑道:“为什么不好看,是不是因为人丑?”
“……”看了眼镜子,薛长胤满脸痛苦面具,强颜欢笑道:“小玉儿,红不能配绿。”
老板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一眼就看清隽男子对少女言听计从,很有眼色的什么都没问,等冷玉折腾满意后才打着算盘问:“姑娘,您买给夫君的首饰一共两万灵石。”
冷玉纠正他:“不是夫君,他在我这边还没排上名分。”
老板忙赔着笑:“是是是姑娘说的对。”
冷玉发泄一通后神清气爽,但自己掏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便将眼神落在狗男人腰间的玉简。
一个眼神交汇后,薛长胤立即乖乖捧给她:“小玉儿,钱都给你。”
冷玉厚颜无耻的递给老板结账:“都包起来。”
薛长胤摸了摸满头花里胡哨的簪子玉扣,嘴角哆嗦着问:“你要我戴去?”
“你还想摘下来?”冷玉佯装惊讶,“三年前你让我丢人的时候怎么不……!”
薛长胤眼疾手快的捂住她嘴,把人捞进怀里半抱半推店门,在背后的小黑巷子才放开她,手忙脚乱摘首饰。
冷玉蹲在一边,看他头发和绢花一缠在起取不下来,逐渐焦躁的将脑袋抓得乱七八糟,她这才漫不经心开口:“需要帮忙吗?”
薛长胤眼眸一亮,又很快黯淡下去:“……不要为难自己,难过和开心说真话就好。”
他散乱的乌发垂下几缕,头顶乱糟糟的插着各色花簪,没了光风霁月的疏离感,多了几分从没见过慈祥。
这样的迁就更像亲情,长辈对小辈无底线的包容。
冷玉噗地一乐,觉得他认真的可爱:“玩够了,你摘吧,我不会不开心。”
他俩随意坐在石阶上,外边是灯火繁华,巷子里是祥和安宁,冷玉借人家门口灯笼透来的一点暖光,掏梳子重新给青年束发。
薛长胤的发质极好,倒映不远处各色灯笼的光,捧在手中宛如一段流光溢彩的绸,丝滑中泛着清浅的檀香。
摸了摸自己疏于保养略显干燥的头发,冷玉就…有点羡慕。
狗男人真Jing致,tui!
惊喜来的太突然,薛长胤感动又不敢动,冷玉的温柔不太真实,他没安全感:“小玉儿对我太好,不太习惯。”
他怕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被虐上瘾了,冷玉一皱眉:“既然你想要,那来点刺激的?”
薛长胤还没回过神,下一秒头皮就被狠狠一拽,痛得他声求饶:“停停住手!”
冷玉抓着一把头发,羞赧道:“不好意思呢,把你头皮薅秃了一块。”
薛长胤被拉扯得呼吸都粗重几分,冷玉安慰的拍拍他肩:“想开点,虽然头发没了,但您呻|yin求饶的声音真好听,我就喜欢清冷小美人的喘息。”
薛长胤头痛捂脸,他搜魂时记得可清楚,这句羞耻台词他对冷玉说过。
罢了罢了,报应不爽,他活该。
冷玉没时间理睬她细腻丰富的内心变化,照着单子给诸葛鹰扬采购完毕,看看时间已经不早,过了归元派弟子宵禁时间,山门早已关闭。
虽然薛长胤跟了她一天就为了求她回去,归元派还在研究解药,诸葛鹰扬还在等她,冷玉当然不会贸然离开,但自己回和跟他回那是两码事。
今晚只能暂且在城里将就一晚,冷玉找了家一看门面装潢就很贵的客栈,回头一看薛长胤早就自觉跟了过来,先她一步开口:“老板,一间天字号上房。”
冷玉皮笑rou不笑:“我跟他不认识,另外要一间。”
掌柜的翻过账册,苦哈哈道:“两位贵客,今日城内放灯来的远客实在多,小店只剩最后一间……”
冷玉只道没房她就换家客栈,谁知腰带早早被青年拽进手心:“家妻闹脾气,掌柜的莫要惊怪。”
趁他付钱时拽腰带的手劲不大,冷玉踹了他小腿一脚,面无表情转身就走,还没迈门,发尾被人在后边拽得生疼。
“狗比,放开我头发!”
薛长胤有样学样,笑眯眯抓住她头发不松手,略微释威压,镇得老板压根不敢管闲事。
所幸薛长胤手上没用力,冷玉抱住门前柱子不放手,他又做不直接将人扛上楼的行为,只得好声好气蹲下来劝:“小玉儿,我保证不碰你。”
被坑过很多次,冷玉才不信他的鬼话:“您修为比我高,谁知道会不会一进门就设隔音阵,我打不过你跑都没地方跑。”
薛长胤无奈,就地盘腿坐下:“那好,你想在这蹲一晚上,那我陪你。”
门口人来人往,冷玉不怕丢脸,抱着柱子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