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心情不错,还有Jing力冷嘲热讽:“胤之,她居然没去找你?”
薛长胤敛眉,沉声问掌门:“我听说你已将她除籍?”
“先师律法无故不得更改,你想护犊子别来找我。”掌门已经钻了空子把人送回去,谁知人没了踪影,反倒让自己百口莫辩,“手谕写的明明白白,莫非哪处出了差错?”
昨日冷玉万念俱灰下拒绝人靠近,薛长胤窘得不敢逼迫,只得守在外边,第二天一早人就没了踪影,思来想去也只有掌门会管闲事,他气势汹汹逼供要人,结果在座各位一个比一个无辜。
现下居然成了他的不是,薛长胤脸色不好:“我正要问问师兄,她没了身份后出去遭遇不测,那我的性命置于何地?”
秋云真人翘着二郎腿看戏:“胤之,你有没有想过是冷玉自己要走,方才我瞧她被除名时还松了口气呢,还有大肚子男人小媳妇似的跟她一道儿走。”
薛长胤只觉得头上绿光冲天,忍无可忍道:“那她一定有苦衷!”
秋云真人笑眯眯道:“相信自己,孩子一定不是你的。”
“不是就不是,那又怎样!”
薛长胤扭头便朝弟子平常出入的东山门而去,掌门好心提醒道:“胤之,冷玉走的是西山门。”
然后,素日清冷矜贵的青年匆忙御剑调头,空中一趔趄险些撞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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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民居混杂交错,冷玉在青石小巷子七拐八绕,终于找到那家院里种着柿子树的武馆。
初秋的柿子树有花开败,有花结果,青色的小圆柿还未成熟,稀稀落落的不甚好看。
冷玉见过最好看的是卫家那颗百年柿树,泼天火光中被淹没的最后一瞬都维持着红红火火的生命力,她想起自己留下的一簇火种,也不知遗落在外的小少爷过得怎样,是否也和中秋的柿子树一样圆满。
午饭过后正是凡人的小憩时间,院里安安静静,只有个男孩在扫地,听见人来的动静后昂起脑袋,年纪不大声音却沉稳冷静:“客人先坐,师傅在午睡。”
冷玉笑笑说好,但院里冷清得透出一丝缺钱的寒酸,愣是没找到板凳马扎之类的座椅,便到对面茶摊要了杯紫苏茶。
老板麻利地烧水煮茶,顺便上了盘话梅果脯。
冷玉刚拈起一枚果子,对面忽然有人落座,熟稔地握住她的手:“这位姑娘,本君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修炼之才,不如来归元派做怀清真人的亲传弟子?”
他用了几分力气,冷玉试图抽开手无果,挑了挑眉换上假笑:“薛长胤,你好sao啊。”
青年眉宇清绝出尘,温柔看她的眼眸乌黑深情,银冠束发,白衣云纹耀眼,一脸俨然道:“机不可失,失去会意难平。”
“师尊,您好自信。”
听他一本正经讲冷笑话,冷玉笑弯了眉眼:“哪有那么多意难平,去给我定上好的花酒和花楼,再找十八个美少年伺候我,我保证每天都飘得不知人间疾苦。”
第53章 ·
薛长胤神色几番变化后,随她的目光转眼看向远街的章台玉楼。
再回头的时候,他的脸十分Jing彩:“你还想去青……不正经的地方找兔儿爷?”
师尊果然很内敛啊,连青楼都不好意思说口,却知道还有这么一拨年轻男子,专门培养来供女客取乐。
修真界无论男女皆以强为尊,有需求就有钱赚,男子入风尘并不十分奇怪。
冷玉佯装惊讶道:“真人光风霁月久居云端,怎么知道青楼也能嫖男人?”
薛长胤黑着脸闭口不谈,转而问道:“为什么不回归元派?”
冷玉转着手中茶杯叹口气,埋下脑袋沉默不语。
长长的眼睫落下Yin翳,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显得苍白无助,仿佛发间的海棠才有几分少女的秾艳。
薛长胤看得心疼,下意识伸手想摸摸她头顶,冷玉忽然抬头,蹙眉看他空中无处安放的手:“把你爪子收回去,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
薛长胤乖乖缩回手,撑住下巴含笑期待她的答案:“小玉儿想什么?”
冷玉:“我在想,茶很烫,泼你脸上一定很疼。”
薛长胤:?
冷玉笑起来,下一刻,滚烫的紫苏茶从头浇到底。
*
“闺女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为师!”
趁狗男人正懵圈,冷玉撇开他就进了武馆,前掌门正好午睡起来,快活地叫方才见过的小少年给她上茶,仔仔细细打量她:“归元派的水土养人,你活得好为师就欣慰啦。”
冷玉端起茶,为刚才那杯紫苏可惜了一小下:“师傅为什么想见我?”
前掌门拉过小少年,摸着他脑门道:“这小子姓卫,卫鹰扬的卫,家以前在魔域附近,可惜全族死得只剩他和堂哥两个人。”
冷玉想起三年前那棵茂密盛大的火势和柿子树,低头端详少年的容貌。
八岁的孩子还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