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祈升起一簇鬼火,从储物袋取出一只玉壶盛酒,缓缓温热着其中酒ye。
冬笋脆嫩鲜甜,口感清爽。
“怎么样?”程安有些期待地望他。
修祈笑着夹了一筷子放进她嘴里,认真道:“人间界有言‘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诚不欺我。”
他将‘清欢’二字咬得很重,静静看着程安,似乎别有意味。
程安虽字写的不好,但还是知道这句是什么意思的,嚼着笋尖,确定自己做得没什么问题后,才倒了两盏酒,嘟囔道:“我做的菜,如何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修祈一愣,随即回神却笑出声来。
程安挑眉看他:“笑什么?我说得不对?”
“不,很对。是我说错话了。”
修祈抿了口酒,真就照着程安的话将她吹上天了:“别说凡夫俗子,便是天上仙宴,九玄灵果,也当不及一二。”
偏生他脸色正经,语气真切,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好像给程安个称呼,就能直接封神做食神了。
酒过三巡,修祈似乎真的有些醉了,面颊熏红,银冠美面,神骨玉肤,配上如星辰浩瀚的眼眸,凝着她慢慢漾起一抹温柔,月挂高空,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如月神一般清辉,叫人移不开眼来。
“安安。”修祈单手轻轻揽过程安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很有力道。
“你醉啦!”程安嗅到点酒气,心底一沉。
“凡酒罢了。我不会醉。”
程安见他说得笃定,自己也跟着笃定起来:“醉的人可不会说自己醉了,我帮你驱散酒意。”
她抬手要去散酒,掌心却让他轻轻握住,迎面对上他的笑意。
“不用。”
某种意义上说,修祈在第三层。
就像他现在清醒地一比,却有办法让程安真以为他不善酒力。
醉与不醉,怎么醉,大抵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清楚。
他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在程安耳畔咬耳朵,声音很沉,有些喑哑,说着意义不明的话:“我很高兴。”
“嗯?”程安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如如大海般能够溺死人又无端具有蛊惑的温棕眼瞳。
他轻轻吻过程安的眼睛,顺着一路亲到耳垂,不再多说,动作处处温存,却莫名透着被压抑的凶狠。
她瞧他眼睛越发的暗沉,如同失却焦距一般,不由得轻轻唤了声:“阿祈?”
“……”
纤长的睫毛有一瞬颤动,她看到修祈薄唇抿成一条线,却最后揉了下自己的脑袋,眼底恢复清明,竟然声音很平稳严肃地教训起她来。
“喝酒误事,下次还是少用些的好。”
程安:??
她扭下胳膊,试着挣脱出来象征性摸摸这人是不是发烧了,却无意中碰到个硬物。
鬼王印吗?
程安第一反应是这一句话,随后转念一想。
不对啊,鬼王印不是在她身上吗?
她又听到酒ye倾倒的声音,抬头一看,这人明明刚刚还在教训自己,竟然自顾自地又倒了一盏。
“你这不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程安让他给气笑了,也顾不得想那个硬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酒量可比你好得多。”
她一把拿过修祈的玉盏,就着他的清ye一饮而尽,眼角无意中流露几分迷离。
“……”
修祈头疼地揉了额角。
他本是想转移程安注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下好了,还真是火上浇油,越
静越热。
“阿祈,你今天带玉佩了?”程安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带着好奇心还想去碰碰看,却让修祈一把捉住了手腕。
他声音哑得不像样,偏生还得维持着冷静笑道:“日后再告诉你。”
“哦。”
程安嗯了声,抬手握着修祈的手腕,自以为是的帮他散了酒意,见他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嗅着带着酒味的草木香,安心地眯起眼睛。
这些日子她在鬼王域绷了太久,时刻同那些鬼将护法周旋,还要负责装成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又不能耽误修行,着实耗费不少Jing神。
她打了个哈欠,不自觉蹭了下他的胸膛,然后合上眼关机。
“……安安?”
见怀中人没了动静,修祈忽的觉得,爬上来挖冬笋这个提议,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酒气全散,他揉了揉太阳xue,换了个姿势,让程安躺得更舒服些。
哪怕是最后,他也只是叹了口气,克制地在她头发上轻轻落下一吻。
不管修祈作何感想,程安这一觉睡醒格外轻松。
不愧是鬼神,这大半年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呢!
修祈:……
嗯,你开心就好了。
难得出来一次,还是在程安生前最熟悉的地方,两人都很不负责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