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现在不正是同你说话?”修祈笑道。
“……”
程安为他的逻辑折服了,她试着挣脱了一下,发现对方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作罢。
“这些日子在深渊,是为了完成那个阵法。”他轻轻吻过程安的发顶,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安安做鬼王的这段日子,如何看待鬼界?”
“……”
程安
细细想了一番自己的翻阅的那些折子,眉峰聚拢,最后摇了摇头:“说实在的,鬼界与仙界、人间界闹得那样僵,还是有点道理的。”
“此言怎讲?”
见他力度稍松,程安好不容易将头从他下颔拯救出来,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就比如……你真的不考虑将鬼界换个风格吗?”
“嗯?”
程安痛心疾首:“你看这一路,又黑又暗又腥、血池滋养万千鬼魂也就算了,连路边的陈列都是让人心惊rou跳。就差将‘快来讨伐我’这五个大字刻个大碑文放在酆都城门口了。”
说起这些事情,程安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还有,为什么护法和鬼将会定期跑到上界屠城。明明血池的血rou够他们使用了吧……他们真的不是在单纯享受被很多人围剿的感觉吗?”
“……”
“这就算了。”
程安揉了揉额角,黑质清明的眸底全是‘你能不能管管’。
“为什么还有鬼无缘无故跑到仙门跟前嘲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他们就算看仙界不顺眼,可一年一度风雨无阻,也委实离谱。”
“好吧。强逼人家女孩子结冥婚又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相貌也不算丑,非要杀了人家姑娘来鬼界……”
此类对对方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偏生侮辱性贼大,只能败坏名声毫无用处的事情,几乎每日都在发生。
简直就是将‘我是坏人’刻在自己脑门上了。
程安虽不在意他人看法,从前也没怎么在意,但现在细细来看……也太着实夸张了吧!
搞得这些鬼像对仙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一般。
仙门见鬼修不打便杀,还真怪不了别人,真的是自己作的。
明明血池足够他们修行,偏偏要上去调戏一下人家仙门……不彰显一下自己作为反派身份地位,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一样。
修祈听她一件件奚落完,低低笑出了声:“所以,这些日子,你将那些没事找事的人都罚了一遍。还加固了鬼界结阵,顺道定了规矩,每五年一大比?”
“我
看大家Jing力旺盛过头,只好给他们找出地方好好发泄。一场大比五年,算上血气灵草,他们定然好好准备一番,如此,便就没力气上去了,也省得鬼界风评再被害。”
程安托着腮,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没将那些凡人仙人放在眼里,要是觉得我做事情多余,反正你回来了,五年后大比结束,此事就此而终便是。”
“没有。”修祈摇了头,抬起手,重新揽住她的肩膀,将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竟很诚实地肯定,“你做得很好,此事,倒是我有所疏忽。”
神族覆灭后,就算是谢湛,也无法奈何于他,久居高位多年,世人皆是蝼蚁,自然也就渐渐淡忘了很多基本的细节人心。
鬼界一切皆在他了解之中,加之无人能敌,自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创造些什么,更懒得去管理,任由他们自己生长至今。
如今鬼界行事残忍,人人惧怕仇恨,鬼修在人间界行事多有掣肘,本质上算是他埋下的祸因。
“不过,倒是有几点可以稍作调整。”
修祈沉yin片刻,指尖轻点,她之前的拟写好的公文从玉柜上飞出。竹简在面前翻开,扭捏的文字在上面像虫子般攀爬。
那根本不是人看的东西,连笔又扭曲,字形挤在一起,和他那张信笺上的雅致遒劲赏心悦目形成鲜明对比。
“……”
听到头顶上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程安觉得脸上发烧。
谁成想,修祈竟然很自然道:“其笔,自成一派,他人不可解,何尝不是厉害之处?”
程安木着脸想。
……你直接说我需要重新学就行了。
修祈轻轻地笑,点了其中几分薄弱不妥之处,取来笔,握着程安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的纠正更改。
程安知道自己字迹不敢恭维,便由他握着自己,他掌心温暖干燥,很舒服。
程安有一瞬的出神。
然后头顶不重不轻地被敲了一下:“我说的,你可听见了?”
“听着呢。”程安摇了下头,“比起这个,深渊的事情,你还没有交代,你在深渊做什
么。”
修祈无奈着解释:“如你所视,鬼界在三界并不算出名,其实,神族时,尤甚。”
他叹息一声,声音偏沉:“世上本无鬼界,只有曲无谋的神域,神族将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