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妃见娇杏在她的寿宴上闹事,心下更是十分不悦,只是今日来客众多,不能闹得太难看,正欲开口打圆场,便听冯氏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我家侄媳妇素来心直口快,夫人多见谅,至于这子嗣之事是我们自家的事,就不劳夫人Cao心了,倒是听说贾司马府上前些日子又有了好消息,还不曾向夫人道喜呢。”
她再不喜黛玉,那也是他们顾家的人,绝不会叫外人羞辱了去。
南安王妃也险些笑出来,这话说的更不留情面,只差指着对方的鼻子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而且众人皆知贾雨村的爱妾去年生下一子,听说前些日子又诊出了身孕,那妾室年轻貌美,又接连有孕,极得贾雨村宠爱,再加上其他几房妾室通房,贾雨村后宅时不时便要闹一场,正室小妾斗得不可开交,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看笑话。
娇杏闻言顿时涨红了脸,余光看见旁观众人幸灾乐祸的神色,脸上更是青红交错,羞愤不已。
冯氏恍若不见,只向南安王妃等人笑道:“说起这子嗣,我们家规矩如此,十八岁后方才生子,我们家侄媳妇年纪还小呢,一时倒也不急,我们家老太太也说了,略等两年,等大些了再要孩子稳妥些。”
南安王妃闻言笑道:“还是老夫人心疼孙媳妇,不过这也在理,年岁大些要孩子更容易站得住。”
其他夫人也都点头,其中一人道:“可不是,我十七岁生的我们家大哥儿,时常生病,二十岁生的二小子便筋骨结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育儿经,再无人议论方才的事,黛玉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冯氏向顾泠使了个眼色,道:“这些话可不适合你们年轻姑娘听,你同你嫂子去逛逛去。”
顾泠会意,悄悄拉着黛玉走了。
黛玉向冯氏感激一
笑,便随顾泠出去了。
冯氏与一众夫人说的热闹,全然没有理会娇杏。
娇杏颐指气使惯了,何曾受过这份气,心中怒火中烧,偏当着南安王妃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忍下,回家后便摔了好几个茶碗,犹不解气,等晚间贾雨村回来便一五一十的学给他听了。
贾雨村闻言亦是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拍在桌上,沉着脸道:“好,好个父女情深!林如海他不是疼女儿么,我看他这回有什么法子!”
过了两日,京中流言忽然又变了,说林家数代单传,子嗣单薄,到了林如海手上更是绝了嗣,只怕是做多了缺德事没积下Yin德,又说黛玉嫁入顾家大半年肚子都没有消息,只怕多半是随了其父,顾家子嗣堪忧。
这些话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背后有人在指使,林如海的几名好友同年听闻此事,忙设宴请了林如海过去,问道:“如海你最近是否得罪谁了?外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竟连我们都听说了。”
林如海苦笑一声,道:“我亦不知得罪了谁。何况我素日身上不好,深居简出,极少外出,又哪会得罪人?”
其中一人在大理寺任职,闻言提醒道:“你仔细想想,若不是有深仇大恨,对方何至于生出如此歹毒的计策,竟是要毁了你与令千金的清名。”
林如海故意低头思索了半日,许久方迟疑道:“并没有得罪人,只有上月雨村兄前来帮刘家表姑娘提亲,被我婉拒了,不过雨村兄素来行事端方,当年还曾为小女启蒙,有师徒之谊,哪能行如此卑鄙无耻之事?定与他无干。”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眼明心亮之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互相对视一眼,心下都各自思量起来。
另一边,因有贾雨村在背后推动,流言甚嚣尘上,很快便传进了宫里,连庆德帝与江皇后都听说了。
这日庆德帝上朝回来,向江皇后说起此事,道:“也不知这林海得罪了谁,竟想出这般Yin损的法子,连林海出阁的女儿也不放过。”
林如海是太上皇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初在盐政上时庆德帝亦安插了暗线在其身边,对其为人性情一清二楚,况且他自幼长于皇室,又当了多年皇帝的人,对这样的
Yin私手段十分熟悉。
江皇后更是掌管后宫多年,哪里不知道其中的猫腻,想起前些时日得到的丽妃宫中眼线的回报,心念电转,叹了口气道:“可不是,这林大人好歹也是本朝的老臣,又是陛下亲封的少傅,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仇怨,对方竟行这般歹毒之计,实在可恨,可怜玉儿无辜被牵连,昨儿臣妾祖母与三嫂进宫请安,说起这事都哭了一回。”
庆德帝闻言心中一动,沉yin片刻,方道:“朕险些忘了,那林家女儿是国舅夫人的义女,算来也是梓潼的妹妹了。”
江皇后道:“玉儿这孩子素来惹人疼,可怜见的,这回白受了这场委屈,臣妾想着明儿召她进宫说说话。”
庆德帝点头道:“外头的事倒不必担心,以林海的本事想来用不了几日便可解决,不过这林姑娘到底是梓潼的妹子,又是顾家老大人的孙媳,不能平白受此委屈,梓潼你看着料理罢。”
江皇后答应着,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