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春景好看呀。
顾燕时心里想,若她能活到明年开春,一定要让院子里百花盛开才好。
轻手轻脚地又换完两个小盆,她蓦然发觉门边似有人影,举目看去,脸色倏然一僵。
“你怎么来了!”她杏目圆睁。
他神情清淡,举步上前:“为什么不能来?”
她匪夷所思地盯着他:“最迟明日,群臣就……就得齐聚宣室殿骂我们了吧?”
“是啊。”他气定神闲地在她身边落座,“横竖都会来骂的,我们相不相见都已不重要了。”
顾燕时:“……”
“所以何苦为难自己呢?”他轻哂,伸手拎出小院里的一盆枯枝,拣出一盆南红所制的牡丹放进去,“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对吧?”
“……呸!”她蓦然立起身,“才……才不是!你不要在这里胡闹,快回宣室殿去!”
“不回。”他撇嘴,“在母妃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宣室殿的床睡不惯了。”
“你……”顾燕时气得噎声,瞪了瞪他,脆生生道,“那你睡这里,我睡厢房!”
苏曜眼睛一转:“行。”
语毕侧首,他吩咐宫人:“备水,沐浴。”
两侧的宫人闻言就退出去,顾燕时冷着脸不理他,他无所谓地笑笑,也出了门,去了汤室。
灵犀馆的汤室只那一方,他先去了,她就只好等一等。
是以等他回了房来,她才又着人去备了水。
过了约莫两刻,顾燕时梳洗妥当走出汤室时,正屋灯火已熄。
她想到他霸占了她的床,兴许还霸占了她的阿狸,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屋的窗户,冷着张脸往厢房去。
宫人们知她要睡厢房,已先一步将厢房收拾出来。床褥都已铺好,幔帐放下来,妆台上放着她睡前惯用的几件妆品。
顾燕时坐在窗台前,让兰月帮她梳顺头发,上了些桂花油,再行绞得更干。
觉得差不多了,她起身走向拔步床,面无表情地揭开幔帐一看——她整个人往后一退。
苏曜仰面躺在床上,一袭寝衣雪白,脸上含着笑,身边还躺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猫。
顾燕时气得吸凉气:“你干什么!”
“阿狸非缠着我过来的。”他说。
“阿狸才不会!你少诓我!”她瞪了他一瞬,猛地转身,“那我去睡正屋!”
走了没几步,他已起身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她冷着脸甩手,却被他一拽,拉进怀里。
再做挣扎,他吻下来:“母妃。”他抿笑,“母妃何苦这样想不开,那些骂,挨都挨了。若让儿臣说……”他又在她额角啜了一记,“与其白挨骂声,不如将罪名做得更实,好歹不亏。”
“……”顾燕时被他言语所惊,仰首盯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白日里说了那样一句她就觉得他没正经,果然还是小看他了。
在这样的事上,他惯能比她想得更过分。
“你放开……啊!!!”顾燕时推拒着,突然惊叫出喉。
他……他竟蛮横地将她扛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拔步床。
坐到床边,他将她放下。不等他反应,他的手就按下来,一手扣住她一只手腕,笑yinyin道:“朕想好了,与其躲躲闪闪,不如敢作敢当——明日一早朕就告诉群臣,朕和母妃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看看他们能拿朕怎么办。”
“你混账!”顾燕时骂他,可他嬉皮笑脸地吻下来。
她被堵住嘴,只剩瞪他的份。他的手不老实地摸至她的裙带,她很快就觉身上一冷。
这阵冷转瞬而逝,他即刻拽过被子与她一并盖住,
她心中仍有愤意,牙关紧紧咬住,可他巧妙地撬开她的唇齿,继而便是无尽的纠缠。
她不知自己是在从哪一刻开始放弃抵抗的,回过神时,早已沉溺其中。
久违的欢愉在床帐中蔓延,他吻着她,在她耳边低笑:“母妃会不会有那么一瞬觉得……与儿臣在一起也挺好的?”
她没有回应,双颊泛着红、泛着热,羞赧在胸中如若云涌。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肯放过她。她筋疲力竭地缩在被子里,感受着他落在额头的缠绵轻吻,昏昏睡去。
约是因为身上酸痛,她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里的她好像受了伤,有气无力地躺在荒野里。添上鹫鸟盘旋,渐渐压低,眸中沁着Yin涔寒光,似乎下一刻就要俯冲下来,撕扯她的血rou。
她心惊胆战地盯着它们,神思恍惚间,看到一只火红的大狐狸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它在她身边停下,悠闲地舔了会儿爪子,然后望了眼天边嗜血的秃鹫,毛茸茸的大尾巴盖过来,将她遮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群臣:陛下是不是与静太妃有不轨之事!
苏曜:是啊,昨天刚睡完,略略略略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