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丹察觉身后有追兵,命人沿途焚烧野草,以此阻拦朝廷大军追来。
浓烟一起看不到前路,马匹不愿沾火暴躁的原地踏步,胤禔只好带兵绕道去追。
追兵越来越近咬住不放,逼得噶尔丹不得不停下脚步正面迎敌,夜战走走停停一直打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噶尔丹耗不起,眼尖的盯住马背上的一个人,刹那间猜到冲杀在最前面的将领身份,于是计上心头命人前去擒拿。
胤禔杀得正起劲,数着倒下去的敌军心花怒放,盘算着所得功绩,野心不小的盯上了不远处的噶尔丹。
擒贼先擒王,胤禔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催马向前,一路杀了过去。
噶尔丹见状欣喜若狂,送上门来做人质的蠢货,不能让人溜了。
大阿哥突如其来的冒进急坏了身边的侍卫,大喊道:“大阿哥不可深入敌方!”一边催马前去捞人。
胤禔此时满心满眼全是功劳,拿下噶尔丹他在军中的地位直线上升,皇阿玛也会重新重视他这个长子,噶尔丹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为所动。
行动快过脑子的胤禔进入敌军当中,在看到噶尔丹嘴边突然扬起的笑容后立时惊觉不妙,然而反应终是慢了,进退维谷身边无人能够接应。
胤禔身处敌军包围当中,一时走神胳膊上多了一道口子,心慌意乱之下拼杀的动作明显迟滞,被敌军抓住机会一把从马背上拖下去,手中的兵器被夺,双手被大力绞在身后,灰头土脸的押到了噶尔丹面前。
“好小子,有种。”噶尔丹心情大好,朝敌方阵营高喊,“你们的大阿哥在我手上,乖乖退后五里地,否则老子宰了这小子!”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救是救不出来的,敌军自成阵列将噶尔丹和大阿哥挡在后方,无论是箭矢还是火铳都不便动用。
灰头土脸的胤禔悔得肠子都青了,冷静下来面对如今阶下囚的现状恨得咬牙切齿,怨自己太过鲁莽,一时忘记大将军的一再告诫。
攸关性命的这一刻,哪怕胤禔腰板挺直一脸不屑,难以说出让人不要在乎他,同噶尔丹决一死战的豪言壮语。
这一刻心存畏惧的胤禔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噶尔丹,怕对方嘲笑堂堂皇子有勇无脑鼠胆一个,不敢面对奋勇杀敌却因他一时冲动导致僵局,而今骑虎难下的将士。
也幸好皇阿玛不在当下,胤禔可以预见,落到此种田地皇阿玛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全了爱新觉罗家族的傲骨。
侍卫做不了主,亦无权放走噶尔丹,更难能救下大阿哥,心里再恨无济于事。
当下情况不是他们能够左右得了,派人回去通知大将军,尽量维持限有的对峙局面。
噶尔丹不会傻乎乎等在原地,万一朝廷突然增加兵力更逃不掉,于是挟持着大阿哥上马,一路带着人冲出包围。
有大阿哥这个人质在手,朝廷的兵不敢下死手,正是噶尔丹要的效果。
一边追一边杀掉外围落单的噶尔丹士兵,发泄愤怒的同时消弱敌方兵力。
胤禔从未如此憋屈过,要不是手被绳子绑在身后,真想跳起来反手掐死噶尔丹。
“老实点,掉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噶尔丹亲自带上大阿哥,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容易被拦住截断。
本就是靶子,噶尔丹更乐意抓一个垫背的,拦一拦来势汹汹的暗箭,效果非常不错。
弓箭手射不准放弃了,万一不小心伤了大阿哥,即使之前有过功劳,难以抵消伤害皇子的罪名。
康熙刚接到佟国纲战死的消息,心火瞬间到达顶峰,气得猛咳数声,饮了两盏茶仍压不下滔天的怒意。
梁九功看得是心惊胆战,忙上前帮着皇上抚背顺气,气大伤身这病怕是又得往后延,如何是好?
康熙一把挥开梁九功,扶着桌子坐下来,一整壶温茶饮下,浇不灭心头火。
气得不是佟国纲之死,福全身为领兵大将连点预判能力皆无,草率的派出佟国纲去送死,康熙愤怒的不单单是八旗将领中贪生怕死之辈占了多数,而是以往骁勇善战的八旗军队怎么了?一个个像缩头乌gui一样。
这样的八旗兵力能打败噶尔丹才有鬼!康熙怒火中烧,八旗子弟怎么就有脸知难而退,草原部族骨子里的血性何存!
曾自信满满可赢噶尔丹不费吹灰之力,康熙长叹一声满是怒不可遏,烂了,烂到了骨子里,失了勇猛拿什么去征战?
军心何其重要,看看福全都干了些什么!康熙又气又急心火一烧,眼前发黑身体一斜,倒下去前还在想,此战有几成胜算?
“皇上!”梁九功眼急手快扶住歪倒的皇上,大喊,“快来人,传太医!”
太医火速赶来,上前一诊,“急火攻心。”扎了两针换了药方这就去煎。
康熙睁开眼睛第一句话问的是:“战况如何?”
梁九功对此一无所知,摇了摇头道:“没有新的消息传回。”
“胤祚呢?”康熙一直挂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