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
突然雇佣兵宿舍那头传来了震破天际的爆炸声,漆黑的天空瞬间宛如白昼。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紧接着枪声四起,火光飞射,子弹穿梭在密集的雨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所有部队同时行动,将大院外围成了一个圈,火光范围逐渐缩小,硝烟弥漫。
江岁“哐”的一脚踹开工厂大门。
门口的人将枪举得整整齐齐。
“砰砰砰!”一连数枪,里面监工的士兵应声倒地,劳工们纷纷抱住脑袋蹲下身。
江岁大声喊,声音洪亮,势如破竹:“举起手来!”
劳工们举起瑟瑟发抖的双手,小齐带人上前将他们全部扣住,驱赶到墙角蹲着,留下几个人看守这群劳工,其余人跟着江岁溜到大院后面支援。
活着的雇佣兵都聚集到了三层楼内,架起机关枪从窗户向外扫射,手榴弹在大院土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坑。
秦飒他们将负伤的同事拖回来,另一波又冲上去,雨滴努力压下地面,无论如何都浇不灭这火光滔天。
楼房后门被打出了缺口,江岁备好足够的子弹,和小齐他们从缺口进入,直捣老窝。
空中响起螺旋桨旋转的声音,茂密的树林被风划出一道波浪。
樊哥知道贩d危险,但没想到这么危险,韩蒂和严观做了那么多年都没事,轮到自己就这么倒霉,还好他提前给自己留了后路,撇开坚守在一楼的严观,让几个雇佣兵保护自己上天台。
江岁和队伍被打散,严观他们有充足的弹药,一时半会拿不下来,他们躲在墙后不时朝后开枪。
江岁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脚步一转往后楼梯处跑,她熟知这里的楼房结构,一脚两节楼梯往天台跑。
跑到三楼的时候,拐角突然冲出两个士兵朝她开枪,江岁猛地跳下楼梯,躲在台阶后面,胳膊被弹片划伤,滋滋往外冒着血。
她咬着牙重新端起枪,背靠墙壁,一点一点往上挪。
刺耳的枪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士兵的尸体滚下楼梯。
江岁听见熟悉的声音:“江小姐!”
她端着枪不放手,老胡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手握着枪,并未对着她,而是朝她伸出了手:“快走!”
江岁怔住,一时没搞清楚状况,但下面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她不能再次停留,伸手握住了老胡。
老胡带着江岁到了天台,刀疤也在,他们两个回身守住天台入口。
天台上,韩蒂正握着枪对准樊哥,樊哥的身边躺着几个鲜血淋漓的尸体。
樊哥一手举着枪,一手拿着一个炸弹遥控器:“阿蒂,真没想到你是个叛徒,你要是敢开枪我就引爆这里,我楼里有炸弹,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韩蒂的声音不卑不亢:“放下!”
直升飞机在高处盘旋不敢落下,江岁看见风在韩蒂头顶打出漩涡,他的背影昂扬,发丝飞舞,在火光的映衬下,他被染成了金色。
樊哥余光看见江岁的身影,但不敢挪开眼睛分神:“我真是小瞧你们两口子了,把我和严观玩得团团转,真有你们的。”
韩蒂愣了一下,感受到身后熟悉的轻盈脚步,没有回头:“你怎么上来了?”
江岁:“老胡带我上来的。”
韩蒂:“......”
韩蒂:“你快下去,这楼里有炸弹。”
江岁没有回答他,转头对樊哥说:“樊哥,只要你肯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保证饶你一命。”
她又开始没纪律的洗脑了,但每次都没用。
樊哥嗤笑出声:“你当我是傻子吗,来的都是你们A国的警察,怎么会放过我?我真是蠢,早知道你是A国人,死也不会和你们做生意。”
江岁闻言走到韩蒂身边,缓缓端起枪对准樊哥,语气平静:“那你应该知道,我们A国的警察从来都不怕死。”
韩蒂侧头看她,她的身姿挺拔,那双黑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清澈通透,一尘不染,路过黑暗一趟,依旧闪闪发光。
举着枪杀人时都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杀人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残暴和狠戾,而她是坦荡无畏,仿佛死在她枪下的人,必然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是正义的使者,替天行道来了。
这才是他深爱着的那个女人,永远高不可攀。
韩蒂不敢奢求自己能和她站在一条路上,但此刻他愿意再一次自欺欺人。
他正与她并肩,去完成同一件事。
他被这不灭的火光刺红了眼,端着的枪仿佛千斤重。
江岁:“樊哥,你是逃不掉的,你以为直升飞机能飞走吗,只要它敢落下,我们的人就能把它打成筛子。”
樊哥浑身哆嗦,瞟了一眼下面,严观和警方僵持许久也没能冲出去,警察的火力很猛,樊哥只能用手里的遥控器做要挟:
他飞快转变态度“你说绕我一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