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他猛地站起来,大声吼叫着,昆城被吓了一跳。
“已经挂断了,他们收到消息了,别急。”
话音未落,昆城的眼前一暗,衣领被一把攥紧扯起,力气大到他差点窒息。
俞庄嵁在他眼前瞪红了眼,咬牙道:“你他妈让他们快点!”
昆城在他刹那间爆发的惊人戾气中挣扎着嘶哑道:“过去了……他们……过去了!”
俞庄嵁抬眼看着画面一侧瞿榕溪入画,而不远处火车正飞速驶来!
快点!快救她!拜托了!用我的命来换!他暗自祈祷着,双手死命勒着昆城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瞿榕溪瘦长的黑色身影跑到轨道旁的瞬间,庞大的火车头也几近压向画面的方向,火车驾驶员显然意识到轨道上有人,因而传来了刹车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速度有所减弱,但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停下。
他伸手试图去拖介舒的胳膊,几乎就要成功了!
火车就在眼前!
瞿榕溪将介舒拖开了半条腿的距离,橙黄色灯光将两道渺小的身影映成剪影。
接着,在最后一秒,瞿榕溪松开了原本连向地面的手,飞身独自跳出了铁轨与列车的危险区。
在列车的轰鸣中,画面陷入了黑暗。
而俞庄嵁的眼前,也陡然失去了颜色。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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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圣诞假期正式开始,季归豫都再没见过俞庄嵁,本以为俞庄嵁只是在疏远他,可观察了一阵子之后他才发现,这段日子俞庄嵁压根没回过公寓。陈辛觉倒是因此松了口气——没有人再来跟他提那笔借款的事宜,家里的情况像是被天降的钞票解决了大半,虽然他也因为这笔钱吃了不少苦头,但至少眼下他终于能大大方方地出门了。
这天季归豫照旧睡到了下午一点,起床惊诧发现陈辛觉还在家里没出门:“你怎么这个点还在家?”
陈辛觉正坐在餐桌前吃花生,边吃边收拾飘在桌面上的红衣答:“餐厅人手不够,短时间又招不到人,干脆休店了。”
“这店什么时候生意变这么好了?”
“不是生意变好了,是员工变少了。”
“那个……传说中跟庄嵁有一腿的那个大姐走了,影响这么大?”
“前阵子又走了一个,现在厨房都快没人了,我里里外外跑,老板都开始干活了,完全忙不过来。”
“这一个又是因为什么走了?受不了压榨了?”
“不知道,好像是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所以不做这工作了。”
“我也想交个有钱的女朋友,最好有钱到我不用工作的那种。”
“你能有点出息吗?”
“嘁,有这样的女孩难道你不想要?”
陈辛觉懒得理他,把吃剩的花生包装袋用夹子封好,起身回房间收拾书包。
季归豫跟在后面,靠着门框问道:“放假还去图书馆?”
“不然呢?”
“见小关咯。”
“见她干嘛?”
“我以为你挺喜欢她。”
“我有自知之明,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用多想。”
这话噎得季归豫尴尬一笑:“别妄自菲薄啊,你成绩这么好,够勤俭刻苦,也不算差吧。”
“我不是自卑,只是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没必要让别人跟我一起承受这么重的负担。”
“……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问,你们家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在这儿安安分分的,怎么突然需要借这么多钱?”
“我弟弟生病。”
“那现在呢?”
“第一次手术结束了,之后还要看情况。”
“哦……我不太会安慰人,你也别太勉强自己,要不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不用,我晚饭在图书馆楼下吃个三明治就解决了。”
“你确定?我可不常请人吃饭。”
这话令陈辛觉想起了那位久未谋面的邻居:“对了,俞庄嵁有消息么?”
季归豫切实地叹了口气:“没有,我感觉他这次是真要跟我绝交了,完全失联。”
“不至于吧……你不是说他很大方么?”
“有些人就是平常一切都好说,可一旦触及他底线……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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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脚下,莲岩滙酒店五楼,俞屹冬坐在扶手椅上深一口浅一口地抽着烟,茶几上的烟缸里已经戳满了烟头,烟灰撒了一桌。他盯着套间最深处紧闭着的房门,几欲开口,却又以烟止言,直到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电界面。
他把手头几乎燃尽的烟掐灭,又把手机合在烟缸旁边,叹了口气走过去敲了敲门,道:“小庄,回来这么多天,人都见不着,你这是在生我的气?”
“你这次真闯了大祸了,昆城也不是个小角色,你说动手就动手,有没有考虑过后果?这次要不是赌场的兄弟反应快,事情可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