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南安普顿?”
“很chaoshi。”
“都柏林?”
俞庄嵁正思忖着反驳的理由,她却喃喃道:“不过我签证快要到期,如果没有找到工作的话,就干脆回去了。”
“你疯了吗?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他在国内想找到你,比在这儿容易一万倍!”
“可是你如果被跟踪了,我不也一样会被发现吗?”
“你难道不知道在现在的状况下,和我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吗?”
“安全?”她看了他一眼,犹豫着开口反驳,“说实话,你讲话不清不楚的,我真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危险,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你口头编造的困境。”
“我为什么要编?”
“那就说不准了。”
此言一出,俞庄嵁便明白自己这几天违反各方原则做的一切压根都没人领情,一时间气得牙根发痒,只漠然撇开头抑制自己的愤怒。
见他虽然愠怒而并不心虚,介舒又接着追问道:“庄嵁,俞叔到底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Yin沉着脸,不答话。
“你确实有事瞒着我吧?我一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前的人虽然还是像被封上了嘴,但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基本是快要被激怒。介舒感觉到自己套话胜利在望,立刻乘胜追击:“你说啊你说啊,告诉我能怎么样?我都主动被你困在这儿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俞庄嵁深深叹了口气,头疼的厉害。
“你哑巴了?还是瞒着我想害我?我就知道!”
“你指哪件事?是你爸是个黑条子的事?还是你不是他亲生的这件事!”
话已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烦躁之下犯了大错。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已经成了一台故障严重、已然死机的机器人。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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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若被海风扬起的珠帘,海浪冲向杂色的石堆,留下泛滥的濡白泡沫。俞庄嵁坐在chaoshi的木质阶梯上,手掌托着下巴,凝视着不远处礁石上默然站军姿的人,像个灯塔似的一动不动。
她这个样子已经三支烟的时间了。
事实简单得有点残酷——原本她只是没想好自己往何处去,可从刚才某个时间点起,她连自己从何处来都不再确定了。遗憾的是他暂时对此无能为力,当她紧接着问出“那我父母是谁”时,他无言以对,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唯一能确定的是,介舒的存在必然对俞屹冬造成了具有现实意义的威胁,否则,以她此前的境况,俞屹冬其实没有必要非得痛下杀手。至于这种威胁具体是什么……尚待调查。
初冬的海湾非常冷,需要把半张脸埋进外套的衣领才能勉强在寒风中呼吸,因此他其实很想回到暖和的室内,但是麻烦制造者所站的位置看起来很方便她跳海,如果她一时想不开选择轻生,他得留在这儿才能及时出手。
不过她刚才出门的时候还知道带上他的加绒防水外套,害他自己只能穿这件单层薄雨衣,心态可能也还没恶化到一心寻死的地步。雨越下越大,总站在这里不是办法,俞庄嵁刚想开口劝她,介舒也正好回头。她的表情已经被冻住,就差在眉毛上结冰霜,对他垂眼瑟瑟道:“我腿冻僵了。”
他还撑着下巴,头却倾斜了一些,用目光传递出疑豫。
“算了,我自己能走。”介舒迅速因尴尬而收回视线,弯下腰揉了揉冰凉僵直的膝盖,身后的石堆发出光滑表面撞击的响动,脚下地面轻微凹陷倾斜,再然后,高个儿就半蹲到了她眼下。
他真答应了,介舒反而略感为难,一时没有动作。大概是以为她爬不上来,那shi漉漉的背影又默默降低了一点高度,语气生硬道:“快点,回去了。”
背上的重量一点点压下来,俞庄嵁能感觉到她有意在收着力气,实际背起来,受力也没太出乎他意料——绝不轻巧,但他充分能背得动。如果不是因为腰上的伤口还没好透,牵动肌rou时伤口周围便一阵抽痛,他起身时肯定还能更轻松。
虽说负担加重了,但也的确替他挡了不少风,背上的rou与脂肪发起热来比热水袋管用得多。他顺势取暖,只听耳边轻声道:“庄嵁,小时候我们一起去动物园喂兔子,差不多的青菜叶,那只大灰兔子吃了你的,没吃我的,所以我赌输了,本来应该愿赌服输背你五十米,但我直接跑了。你记得吗?”
“忘了,那时候我才几岁……不过听起来像是你会做的事。”说着,他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嗯,应该是我以前坏事做多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悲剧。”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干脆说:“但这件事在你开始做坏事之前就注定了。”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介舒轻叹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在慢慢往下沉。
俞庄嵁一把将她向上托回原位,双手在她的腿弯握拳:“把我丢在路边的确是一件坏事,至于之前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