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反,薄应月眉眼温和,是他向来都看不惯的好好先生模样,不过今晚少年眼里却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情绪,像是焦愁又像是害羞,朝他走来时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什么话直说。”他皱眉,懒得跟他弯弯绕绕地猜。
“这么明显?”薄应月尴尬地笑了声,挨着他坐了下来,温吞灯光映照出他眼底赧然的薄红,少年沉默了会儿才再次开口,难得的吞吞吐吐,“是…有点事想问你来着……”
他有点烦,一口气把瓶子里剩下的牛nai喝完,硬邦邦的三个字:“那就问!”
察觉弟弟耐心耗尽,薄应月终于不再支吾,沉了口气,说:“今天…幸幸找我要校服第二颗纽扣……”
扣着空玻璃瓶的手一顿,薄应雪嗤了声:“所以?”
“你知道女生要校服第二颗纽扣什么意思吧?”薄应月偏头问他。
“我觉得她大可以说得更直白点。”薄应雪讽道,“就她那副花痴样,全世界都知道她对你什么意思。”
“应雪!”薄应月收了温和之色,皱眉纠正他,“别这么说幸幸!她好歹是女孩子,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也该让着她些。”
“说完了?”听不下去,薄应雪直接从藤椅上起身,“真以为你高中毕业要去读大学了就有资格说教我?我和风幸幸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以为好脾气的哥哥这次也会照例缄默,避免冲突。
然而却在他走开两步后,突然一句——“怎么跟我没关系?”
他脚步一滞,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要把玻璃瓶捏碎。
身后,哥哥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那么令他讨厌。
“今天幸幸找我要纽扣,我是拒绝了她,但这并不代表我拒绝了她的心意,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也喜欢她,所以才没有接受。”
“她还太小,我不想影响她学习,再者,也想给她点时间好好考虑清楚,她高考结束后时间刚好,那时候就算她不再提纽扣的事,我也会主动向她表白。”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幸幸会成为我的女朋友,又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也会成为我的妻子,你的嫂子。”
“所以就算你们性格不合,就算你不喜欢她,也请你对她保持基本的尊重……”
后面的话他全没听进去,耳边嗡嗡地响,只不断循环着那句“幸幸会成为我的妻子,你的嫂子”,霎时间,脚底像生出一个漩涡,卷着他不断往下沉。
学校里疯传哥哥和同级女生的绯闻,不少人都觉得风幸幸是一头热,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但只有他一直知道,哥哥喜欢风幸幸,从来都喜欢……
早就明白的事不是吗?
可为什么听见哥哥亲口承认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花园,等上了二楼,到了无人角落,他才终于卸下一身伪装,将手里空瓶狠狠砸在地上。
四溅的玻璃碎片倒映出少年的面容。
表情是那样的愤怒嫉妒,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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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幸幸是真没想到,一句觉得嫁给他也挺不错的话能让他高兴成这样!那要是她当场答应结婚,他是不是要开心得哭出来?
这么一看,薄应雪还挺可爱。
像个小朋友一样。
她偷笑了会儿,指尖戳他肩膀,明知故问:“这么喜欢我?”
他倒是一点都不矫情,直接就应了:“喜欢。”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纠正,“是爱。”
她于是笑出声,像每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问他:“到底爱我什么啊?”
原以为他会借机吹她彩虹屁,结果却是意料外的——“不知道。”
她顿时瞪圆眼睛:“不知道?!”
“嗯,不知道。”他不怕死地又说了遍,见她眼里冒火,轻笑了声,伸手给她顺毛,声音随着手指缠绕发丝的动作也变得越发缠绵,对着她耳朵,缱绻一句,“但就是爱,有什么办法?”
男人的气息拂在脸畔,风幸幸觉得热,推开他,也顺势转移了话题:“走了!该去扫墓了!”
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来陵园探望家人,却是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十指相扣出现在墓碑前。
风幸幸其实蛮害羞,下意识地想松开相握的手,刚有动作,身边的人立刻察觉,猛地一收指,将她攥得更紧。
怕他误会,她清了清嗓子,微红着脸解释:“不是临时反悔,只不过面对爸妈有点难为情……”
感觉他的手略略放松,她舒一口气,暗想,他还真是没安全感……
便放下了那份别扭,赶在他开口之前,主动拉着他手往墓碑前一凑,郑重其事地说:“介绍一下,这是应雪,没错,就是爸妈你们看着长大的那个臭小子,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
女人睫羽上缀着柔和晨光,唇角压不住地翘起笑。
薄应雪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一字字认真对着墓碑说话,恍惚中看见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