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怎么样?”他把纸包抓在手里,但没立即给她,低声问道。
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波琳当众对另一个学生使用恶咒有没有被惩罚。
波琳不快地望着他。
“艾伯特夫人对他用了治疗魔咒。”她平淡地说,伸手去拿里德尔手里的纸包,“大概明天你就能看见他的新牙了。”
里德尔把纸包拿得更远一点,“那么,她什么也没说?”
波琳的手抓了个空。
她不满地瞪了里德尔一眼,“她说了什么或许不重要,但我说我很饿了。”
里德尔看了她一眼,把手伸得更远了一点。
“所以他们不会因为你对他使用恶咒惩罚你?”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冷冷地盯着波琳,露出凶狠的表情,气势十足地命令,“回答我的问题!”
波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亮亮的。
里德尔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表情——从前她每次看着他若有所思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想出各种让人无从招架、恨不得把她弄死的招数来对付他。他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波琳忽然伸出手——太突然了,里德尔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猛地捏住了里德尔的两边脸颊,然后往外用力一扯。
里德尔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向后靠,想甩掉她的手,一边伸出胳膊想把她推开,但波琳早有准备,她从伸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站起身,毫不客气地屈起右腿膝盖压在里德尔的腿上,整个人朝他倾了过来,重重地压在里德尔的身上,用力地捏着他的脸,扭成不同的形状。
“我都说了我很饿,你还问问问!”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凑在他耳边,用并不低的音量愤愤指责,“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就知道关心诺特!”
里德尔简直被她这话给搞糊涂了,他一边用力想把她推开,一边扭着脸想把她的手甩开,不用波琳的手,他的脸色就已经很扭曲了——他恨不得杀了她!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从来没有!
这下没人再打盹了,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只有宾斯教授还在讲台上晃晃悠悠,自顾自讲妖Jing叛乱。
“我——什么时候——关心诺特……了?”里德尔恼恨极了,脸在她的手下扭曲着,含混不清地说着,怎么也推不开波琳——她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了,八爪鱼一样扒着——里德尔真恨不得现在给她一个恶咒!
“好吧,那你去和诺特谈恋爱吧!”波琳忽然不动了,她猛地松开里德尔,站在原地冷冷地瞪他,除了宾斯教授,所有人都在看她,但她就好像一点也没发现一样,满脸娇纵的不快,“为什么不现在去艾伯特夫人那里找诺特表达你对他的关心和在意呢?说不定我还要祝福你们两个呢!”
里德尔完全被她弄懵了,“你说什么?”他紧紧皱着眉,狠狠地瞪着她,希望她能适可而止。
但波琳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既然你并不期待看到我,那再见吧,里德尔先生。”她趾高气昂地拿着书包走了。
一头雾水的里德尔迎接了无数兴奋而谴责的目光。
“你们分手了吗?”有个拉文克劳偷偷摸摸问,满脸都闪烁着兴奋,“她甩了你?”
里德尔终于明白了波琳的用意,他恶狠狠地、恼火地瞪着她的背影——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就因为他多问了几个问题??
她简直……不讲道理!
——里德尔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委屈又气急败坏的一天。
“看开点,哥们。”他一直不回答,那个拉文克劳自以为明白了什么,同情地看着他,“斯维特这种聪明强大、长得漂亮还讨人喜欢的姑娘,对男朋友挑剔一点是正常的,下次找个稍微普通一点的姑娘,以你的条件,也许就不用受太多气了。”
里德尔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拉文克劳嘴里,波琳如果是他的女朋友他就成了被挑剔的那个,也完全不想知道为什么谈恋爱非得受气——难道他还配不上谁吗?他……不,都给他们搞糊涂了,他根本不可能谈恋爱,谁配得上他?
这种根本无意义的事……
简直是耻辱……
“没有那回事!”他冷冷地盯了那个拉文克劳一眼,恼火地用力拎上自己的书包,犹豫了一下,把装了芝士挞的纸包塞了进去,迎着所有兴奋而八卦的目光,大步朝教室外走去。
波琳就在走廊尽头。
她一点也不心疼自己面料柔顺的高档大衣,非常随意地坐在花圃前的台阶上,清亮浅淡的阳光柔顺地落在她的身上,给她打上淡淡的金光,就像麻瓜神话里的宁芙,天生被自然所钟爱。
但最耀眼的是她身上那种谁也夺不走的、无拘无束的……轻盈和自由。
里德尔站在几步外,面无表情地凝视她。
“我饿。”她说。
“你饿了,”里德尔轻声重复,他冷冷地看着她,讥笑,“听起来很不好受,是不是?但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