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琳歪着头看他的侧脸,露出警惕的表情,“你不会是想给我个过肩摔吧?”
里德尔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
但没有等他开口,波琳已经自己得出了答案,“算了,看起来你的体格也不像是能办到的样子。”她说着,里德尔的后背一沉——波琳贴在了他的背上,“快走吧。”她说,神气又清亮,就像初夏早晨还带着晨露的风,“了不起的斯莱特林小王子,冲呀!”
里德尔的神情因为她这古怪的称呼而扭曲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机械地低下头,用一种极为生疏而古怪的姿势揽住了她的大腿——他僵硬了一下,然后机械地用力,猛地把波琳背了起来。
“嘶——”波琳一把掐住了他的肩膀,里德尔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了。
他以为波琳-斯维特又要挑三拣四,并且已经暗暗决意把她接下来要说的无论什么话都冷嘲热讽地噎回去,但她什么也没说。
“好吧,好吧,谁叫这是我自找的呢?”她嘟囔着,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暖融融的呼吸轻软地吹在他锁骨上,里德尔觉得自己又浑身僵硬了起来。
“走啦!”她不耐烦地说。
里德尔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波琳没有听清。她没问,里德尔也没再说,再后来,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天他一肚子憋屈,恶狠狠地捏着波琳-斯维特的腿弯,闷头从天文塔冲向拉文克劳塔楼,中途一个没注意,还带着她一起摔在了草坪里。
想到这里,里德尔的神情就忍不住又扭曲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等契约魔法失效,他一定要让她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斯莱特林长桌上,似乎是有人笑着说了什么,波琳忽然回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里德尔的表情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重新逼迫自己尽量从容地看回去,以免在斯维特敏锐的注视下暴露太多情绪。
他强迫自己平静而得体地走过去,自然地坐在波琳的身边,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其实你在拉文克劳长桌等我就行了。”
波琳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里德尔莫名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大腿很疼。”她宣布,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他的脸色,“你昨晚真的掐痛我了。”
斯莱特林长桌立刻被无数诡异兴奋的目光包裹了,暧昧的眼神反复在他们之间打量着,一片嘘声和起哄。
里德尔冷冷地盯着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看着他倍感屈辱、狂怒又无计可施就是她扭曲的乐趣。他越是感到愤怒和屈辱,她就越高高在上、越傲慢得意。里德尔决定不再顺着她的心意继续这无聊的游戏。
“你要相信我在你面前情不自禁地想要展现我全部的实力。”他微微倾身,凑在她耳边,用不轻不重、正好能被其他人隐约听见的音量说,“波琳,这可不能怪我。”
一片更嘈杂的起哄声和笑声。
这回是波琳用古怪的眼神看里德尔。
有那么一瞬间,里德尔觉得她会把自己背着她回拉文克劳塔楼还摔了一跤的事直接说出来,让他当众丢脸。但她微妙地笑了一下,竟然没这么做。
“那我恐怕你还得再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她轻飘飘地说,以不容置疑的态度让这个话题终结——她好像一向有这个本事,想让所有人关注一个话题就能万众瞩目,而不想再说时又能自然跳转,“今天魔法史你和我坐一起。”她宣布。
里德尔对她命令般的语气很难忍受。
但波琳拍了拍她的衣袋,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觉得在这里把东西给你更好?”
里德尔不再说话。
他们安静地并排坐在一起,享用这顿被古怪目光包裹的早餐,互相谁也不看对方一眼,直到有人坐在他们的对面。
“我记得你,波琳-斯维特。”斯莱特林六年级级长诺特隔着餐桌,用一种极为不礼貌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波琳,“你的父亲是个普威特,对吧?他是个纯血,我记得。那你的母亲呢?我好像没听说过你的父亲和哪个纯血女巫结婚的事,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里德尔冷淡地看了诺特一眼,他感到相当不快。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波琳-斯维特是他的女友,那么诺特无疑没有给他足够的尊重。
但波琳比他更快、更早也更激烈地表明了她的不悦。
“哦,我母亲是个麻瓜,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诺特,把手伸进衣袋,掏出魔杖,清脆响亮地拍在长桌上,让每个正偷偷关注着她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见。她的手按在魔杖上,谁也不怀疑她能在眨眼间给任何人一个恶咒,“我是个混血巫师,从我入学,不,从我出生的那天起就并非秘密,我也并不认为谁的母亲不是麻瓜就能证明他比我更强大或者高贵——如果和我意见有悖的人,欢迎他们用魔杖和我辩论。”
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