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闻雪迟疑了下,回头看向方寒尽。
他正跟袁媛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在说什么。袁媛正抬眸看着他,脸上浮起一抹羞涩,不时低头抿笑。
怎么回事啊?她不过是睡了个懒觉,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人撬了墙角?
还有这个袁媛,不是有男朋友嘛,现在是在干吗?海王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闻雪鼻腔重重呼气,扭头瞪着娜塔莎,气哼哼地说:“我去!”
柜台旁边有个小房间,娜塔莎平时就住在里面。这里面积虽小,五脏俱全,三十平米被分隔成卧室、工作室和衣帽间,每个角落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闻雪走进衣帽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两面墙的木柜,下面挂衣服,上面的格子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假发,有五颜六色的搞怪爆.炸头,有拖把一样蓬乱的羊羔卷,有性.感的大波浪,还有一些看起来很高级的贵妇卷。
角落里还有一尊塑料男模,本来英俊立体的五官,被彩笔涂抹得不lun不类,像是某个小孩信手涂鸦的作品。
闻雪不由得对娜塔莎生出几分同情。
天天住在这里,一定很无聊吧,只能靠收集各种假发和给塑料人化妆取乐。
“怎么样?”娜塔莎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这些全是我的收藏。”
“……好厉害。”闻雪夸得言不由衷。
她走到男模身边,摸摸它身上披的黑色大氅,又看了看它充满违和感的脸,忍不住想笑。
娜塔莎走过来,捧着男模的脸,深情地说:“你觉不觉得,它很像一个人?”
“呃……不会是叶子杭吧?”
“不是。”娜塔莎拍拍胸脯,表情很骄傲,“是俺们俄罗斯最有名的人!”
闻雪苦恼地挠了挠头。整个俄罗斯她也不认识几个人啊。要么是书上学过的,要么是新闻里经常听到的。
她试探地问:“不会是……普京吧?”
“不是!”娜塔莎哭笑不得,“是普希金!你没听过吗?不应该啊!”
“???”
闻雪瞪着这个丑兮兮的男模,简直无语。
除了五官数量一致,性别相同,这张脸跟普希金可以说毫不相干。
娜塔莎从架子上取下一只金色的假发套,安在男模脑袋上,“看,现在是不是更像了?”
“……是。”闻雪只能当自己脸盲。
“对了,你想不想要一顶假发?”娜塔莎大手一挥,颇有土豪一掷千金的气势,“随便挑,我送你!”
闻雪急忙摆摆手推辞:“不用啦,我不习惯戴这个。”
娜塔莎上下打量着她,啧啧嫌弃道:“你看你,白色羽绒服,黑色头发,身上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在雪地里很容易走丢。”
她仰头环视一圈,“要不我送你一顶帽子吧。这个怎么样?很显气色的。”
她边说边踮起脚尖,从架子上取下一顶大红色的毛线帽,就要往闻雪头上戴。
盛情难却,闻雪只好接受。她戴上帽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头发。
娜塔莎的建议没错,大红色确实很显Jing神,镜子里的她肤色莹润,明眸皓齿,整个人明亮了许多。
“谢谢啦。”
“客气什么。”娜塔莎揽着她往外走。
打开房门,两个人都愣了下,方寒尽就在门外,单手插兜,懒懒地靠在柜台上,悠闲地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哟哟哟,这么着急啊?”娜塔莎眼里闪着坏笑,用胳膊肘推了推闻雪,“我去厨房啦,不打扰了。”
闻雪脸一热,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方寒尽把打火机塞进裤兜,伸手一拉,把她搂进怀里。
“很好看。”他捏了捏她帽尖上的绒毛球,眼里笑意渐深,“我早就说了,你更适合鲜艳的颜色。”
闻雪哼一声,别过头,视线转向沙发。
袁媛已经离开了,方春生的脑袋从沙发后面探了出来。
闻雪冲他笑笑,招手唤他过来。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闻雪看着方寒尽,弯起眸子,笑里藏刀,“才刚认识,就聊得这么起劲。班草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方寒尽扑哧笑出声:“什么班草?明明是校草。”
闻雪瞪他,“别扯开话题。”
方寒尽慢慢止住笑,“刚刚她提到昨晚的事,还跟我道了歉。”他揪了揪闻雪的脸颊,语气颇有些得意,“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剽悍的一面。”
闻雪拧眉怒道:“这不叫剽悍,这叫……路见不平一声吼!”
方寒尽点点头,煞有介事地做了个拱手礼:“感谢侠女出手相助。”
闻雪绷不住笑了,过了会儿,眉间又蹙起一层忧色,自责道:“其实我反思了一下,昨天我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他们只是嘴臭了点,没什么恶意,我不该生气的。”
方寒尽摇摇头,“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