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看向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弥修就抢先一步道:“您不要劝我,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我是神教的人,理应上阵杀敌,而且您别忘了……总之我一定要去!”
或许是想到给弥修的那个承诺,阿贝思索过后同意了:“好,石蚕和塞克曼教你的东西,拿去战场上实践一番也好。石蚕,你多给弥修准备一些防御石,来回的路上也好练习。”
石蚕点头答应了,其他人全部都是傻着一张脸,他们可没看出来,石蚕什么时候和阿贝这么亲近了,好的和一家人似的,还一起欺负冕下。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不会多想什么,再者说阿贝出马也好,赶紧灭掉那些不自量力的反贼,别再惹冕下不痛快了,也让他们都好过点。
次日清晨,浩浩荡荡的神教军奉神王之命南下平定叛乱,目标罗城。阿贝那辆久经沙场的马车也再次启程,虽然和阿贝独处的时光本该很愉悦,可弥修心里除了愉悦,还有一丝担忧。
万一遇上皮亚斯,他该说点什么呢?
第二十章 偶遇
阿贝带领着神教军一路狂奔,越过福光城之后已经是夕阳西下。
阿贝翻看着地图,对马车上待命的传令兵说道:“加快速度,今夜在渭城休整一夜,明日务必抵达罗城前线。”
“是!”传令兵领命而下。
弥修瘫坐在马车的榻上,十分敷衍地捏着手中的防御石,眼神在阿贝的身上来回打量。阿贝放下手中的地图:“你又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打我啊,其实我刚遇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了,”弥修咳嗽了两声清清嗓道,“你戴着面具,真的能看到东西吗?”
阿贝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直接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反手扣在了弥修脸上。弥修这才发现,面具的眼睛部位其实是留有缝隙的,只是从外表看着像是实木雕刻的,根本看不出来。弥修兴奋地抚摸着面具,这可是阿贝的贴身之物啊!
突然之间,弥修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间接接吻什么的……但是那也太丧心病狂了,万一阿贝发现他舔了,怕是要把他送去和嘉蓝作伴。
幸好这种首鼠两端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似乎是心疼自己的面具,弥修还在纠结要不要付诸于行动的时候,阿贝就将自己的面具收了回来,看到了弥修一脸遗憾的表情。
阿贝没有理会他,再次拿起地图看了起来。
塔伊尔城在地图的最东北角,和临近的东龙城一起沦陷了,如今战火已经蔓延到了东龙城北方的罗城。和人口密集的西南地区相比,东南的城镇数量不算多,刚刚阿贝口中的渭城是距离罗城最近的城镇,但是急行军也需要半天左右才能抵达,倘若罗城和渭城也被叛军攻破,那就如同从东南角直直地插.入了一柄利剑,直逼天下之中福光城,也就意味着叛军打下了四分之一的世界。如今看来,叛军从塔伊尔城起事并不单单是因为当地城主的暴政,也是有其他考量的,西南地区地势凶险,而且城镇鳞次栉比间距很近,同样的力量,想从西南打到福光城要比从东南出兵难上不少。这么一想,阿贝的心中大致就有数了,想必叛军是为了在短时间内拿下尽可能多的地盘,以达到稳固自身和动摇神教军的目的。
放下地图,阿贝就看到了弥修一脸花痴相。
弥修嘿嘿一笑:“果然,你认真的时候最好看!”
阿贝面无表情:“我觉得自己杀人的时候更好看,你要来体验一次吗?”
弥修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阿贝大人,其实我有些不理解冕下的行为,你看啊,他明明都统治了整个世界,那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可他为什么任凭各地的神教军压迫民众呢,为什么不作为?若是冕下好好整顿一番,给大家留活路,根本不会有人愿意造反吧?”
“不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足以了解到他的痛苦,虽然这并不是他不作为的理由,可他毕竟是人,有自己的缺陷,”阿贝缓缓开口道,“自己年复一年地被痛苦煎熬,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的幸福?况且,可能在冕下眼中,其他任何生命,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不需要为他们做任何事情。各地城主和神教军,一开始被权利蛊惑心智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宫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似乎是默许甚至鼓励的,以至于渐渐演变为如今的样子,真正能安治一方的人少之又少。”
“太偏激了……”弥修摇着头,“我上次听你说,当初维克就是因为他的疯狂所以才选择死亡的,现在还是这样,即使维克复活了,他们两个就能好好在一起吗?”
阿贝轻笑了一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很多时候人都会在一念之间转变的,所以复活仪式必须要成功,只有那样,才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办法。话说回来,你我身为臣子,就要明白自己的立场。即使宫岚是出世明君,我想战争也不会灭绝,从五大家族到威尔斯特,从威尔斯特到塔基尼亚,再到现在,无论统治者的手腕是温和还是冷酷,明里暗里的争斗从没有停息过。争论对错毫无意义,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护冕下的统治,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