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员朗亦只好陪着笑, “陛下要务在身, 老臣恭送陛下。”
见皇帝果真起了身,一个眼色也未再留给那名舞姬。文员朗心中打起鼓来, 莫非是他看错了?可他自问察言观色, 皇帝冷面冷言,方对那舞姬的留意着实有些明显。
思忖之间, 皇帝已行去了雅间儿门前,他亦只好候着恭送上去。
皇帝却侧眸回来,“你不必再送了。”
文员朗听得此话,只好再是一拜, 方退去一旁。见皇帝随着陆清煦与江总管下了楼,方转身再回了厢房。
乌云仙已跪拜在了地上,嘤嘤呜呜与他哭诉, “是女儿无用,没帮上义父。”
他忙凑去将人扶着起来, 这么好看的乖女儿跪着叫人心疼,“这可赖不着我们仙儿。那位主子本就是难伺候的。”
他自心想着,这回不行,那便下回。左右皇帝是真留意了的,美人当前, 男人么总有要心软的时候。
从西风渡口出来,凌烨方问起华清。
“她在那儿?”
“该要从绣坊往回了,华清与主子引路。”
自她上回在围场出事,他便让华清在她身边跟着。想来那疯马带她四处乱闯,还好只是轻微擦伤,若她真再出了什么事儿,他怕自己会疯。
方还在楼上,华清却与他来报,说是她在外喝了两杯米酒,似是有些不适。他方忙从楼上下来。
那日听陆清煦说起她的身子,她还日日喝着药茶正在调理着,酒这东西,她怎么能随便碰?
然而华清带他行来绣坊门前的时候,却见她正被那文家公子护着上了马车。她面色有些发白,那文家公子也正温柔问候。而他却独独立在了一旁,不敢过去。
马车缓缓驶开,华清已上前来问了问,“陛下,可要跟过去?”
他方少许回神过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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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檀今日晌午去了趟绣坊,早前送去的图样儿有了绣品,文老板带她过来看看。
午时用膳,便在旁边新开的酒楼中,尝了尝天竺菜。只用了三晚当地的米酒,脾胃便有些不适了。
被送回来太守府的时候,已是午后三刻。
文景渊要扶她落马车,她却刻意持着三分礼数。文老板的生意和名气遍布西凉城,往文家说媒的,也大有人在。
她和文老板若只是生意来往倒还好,若牵扯到男女之情,定得招惹来不少嫉恨。她少不更事,想与万人之上的人好好作夫妻,便早做过一回这样的靶子了,如今便也没了这样的心情。
文老板却没理会她那几分隔阂。“眼下可还好?我送你进去。”
“文老板今日也受累了。”她扶紧了丘禾的手,“我自己进去便好。”
文老板面上闪过一丝囧意,想来这样的人被拒之门外许是少之又少的。
星檀自知与人难堪了,却未多说什么,只福了别礼才转身进了府中。
丘禾问着,“小姐觉得可还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回去喝口热茶,躺一躺便能好的。”那米酒不烈,许只是不同地方的特产,方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回来院子,丘禾便绕道去厨房与她取热水了。她将将要循着暖榻躺下了,便听得门有人敲门,只好再出来看看。
皇帝正立着门外,一身玄色衣衫,衬得今日气质不凡。只是眉间一抹凝重,嘴角也微微垂着。
“你、可还好?”
她头有些疼,胃里也凉着,却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不劳大人费心了。”正要合上房门,却被人一把揶住。
“江蒙恩去请太医来,你等等。”
她气力不及他险些持不住那门板。只好提醒道,“这里是民女闺房,大人不便进来。”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方松了手。
“我知道,我在外头小堂。”
“你先歇息。”
星檀合上来房门,方听得他缓缓行开的脚步声,似是去了一旁坐下。她自有些不适,回去暖榻上半躺了下来。许是那酒劲儿到了,眼皮沉沉地难以撑开,便就昏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丘禾端来的热水,还在小案上腾着热气,李太医却正在榻旁与她请着脉。她动了动手掌,却被李太医敦嘱了声,“姑娘莫动。待臣再看看。”
见李太医紧锁的眉头,她算是默许了。暖暖挪开目光,却见得坐在不远处的皇帝。
那人双手成拳,放在膝上,正往这边看了过来,她忙闪躲开他的目光。
李太医请完了脉象,方与皇帝拜了一拜。
“只是脾胃受了些寒,陛下大可放心。”
皇帝却接着问:“之前那些虚症呢?”
李太医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乐观,“已经好了许多,许是用药调理得妥当。”
“嗯。”
听得皇帝这声,李太医方退去了一旁,不声不响,又退出了门外。
却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