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沈越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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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里依旧乱做一团。方那匹黑马并未因得人多,便服了管教,还得由马倌儿去请了赤鑫的饲马的人过来, 方能将其制伏。
凌烨立在围栏后,冷冷看着。他早已无心看马,不过在等着华清的消息。
待那黑马被赤鑫人牵回了围栏,华清便已带着几人回来禀报了。
“陛下,我等查得方那小娃,是沈将军与西凉前太守之女文氏之子。至于方才那女眷…”华清抬眸轻扫了眼主子的神色,“如今,是西凉现太守的表妹,姓顾。因与文氏交好,方被沈将军请来军营,与小娃同游的。”
“太守表妹…”凌烨负手看向不远处,目光多有几分空洞。他记得清楚,这西凉太守便就是皇后当年心心念念的阿兄。
她没回去江南,却是来了北边投靠阿兄。而这三年来,每每沈越与他上奏北疆军情,对此事一字未提,显然亦是替她隐瞒…
“她可已婚嫁?”他声音沉着,继续问着华清。
“这…时日太短,还未能查到。还请陛下宽限。”
“罢了。不必了。”他摆了摆手,方转身往军营中去。他有些害怕知道。
江蒙恩自跟了上去,引着主子往营地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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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还得招待赤鑫使臣,清茴与皓儿自得来空闲,留在星檀帐子里用膳。午时小人儿吃过了饭,便昏昏欲睡了。清茴哄睡了人,方回来星檀身边,一道儿用着nai茶。
“姐姐真不打算回避?”
星檀抿着茶水笑了笑,“你还记得那晚在桂月庵的事么?”
“那晚凶险得极,自然记得。”
“我们潜心为大周祈福,却遭西厂的人放火追杀。错不在我们。此事真要摊开来说,皇帝本也理亏,如今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清茴这才跟着定了定心,端起茶盏来,在星檀的杯沿上碰了碰,“那便如姐姐说的,咬定不认,便就罢了。”
小人儿一觉睡醒,草原上依旧风和日丽。星檀早早替小人儿画了个纸鸢的,便就玉清茴一道儿,带着人出来了。
小人儿拉着那纸鸢跑了会儿,便就累了。一骨碌坐在草地上,打起滚来。星檀这才将那纸鸢捡了回来,不过迎着风一扬,稍稍紧着手中的线,那纸鸢便乖乖听话,越飞越高了。
清茴抱着小人儿起了身,小人儿直拍手,又吵着,要问星檀要线轴。
“皓儿可要拿好了。”星檀笑着与他嘱咐,却也知道,这个年岁的小人儿定是拿不稳的。她自将线轴交去清茴手里,让她带着小人儿玩儿着。
抬头之间,纸鸢已飞得高了,荡在风中无拘无束。在北疆的日子,没了皇城中的勾心斗角,与这纸鸢一样自由舒心。
一阵阵暖风吹来,鬓角的碎发挠着痒,她方抬手抚了抚,手臂却直撞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人是从她身后来的。许是晌午救她的时候弄污秽了衣衫,皇帝换了一身武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行到了她身旁。他身后无人跟着,只他一人。
早前在清茴面前说得再是轻巧,星檀此时心中依旧紧了一紧,方想起来要与人做礼。
“民女还未谢过大人晌午出手相救。”她只秉着十分陌生人的客气。
“大人?”听他话中带着些许疑问。她又顺理成章地解释:“沈将军说,您是从京城来的贵客。”她不想认得他,便就作是头一回见罢了。
皇帝喉间明显顿了一顿,半晌方接了话去:“不必客气。”
本以为他已领会了她的意思,却听他又问道:“顾姑娘这三年有余,过得可还好?”
“……”三年有余。上回在承乾宫中见他,她已打定了主意要走,正与还曦一同看着雪人,到如今确已三年有余了。“民女三年前并未见过大人,大人为何如此问?”
皇帝半晌没接上话来。
风在流转,气息却似戛然而止了。一旁传来小人儿的哭声,打破了这份尴尬,她方忙寻回了清茴身边。
方见得皇帝来,清茴也跟着惊了一惊,手中的线轴不觉一紧,那纸鸢的线断了,便在风中旋转着,不知落去了哪里。皓儿望着那风筝生生不见了,这才哭了起来。
星檀帮哄着小人儿。
凌烨这才见得,眼前抱着小娃儿的人,已微微与他一福。他这才反应过来,沈越的这位夫人文氏是谁…他本还奇怪,沈越怎会替皇后欺瞒于他,看来,原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皇帝目光灼灼,落在清茴面上。清茴被他看得有些张惶。还是星檀的手在身后,与她揉了揉背心儿,方才稳住了情致。
却见皇帝微微合身,与姐姐道了句错儿。“是我唐突了姑娘。”方转身走开了。
清茴望着那道背影离远了,方长长舒了一口气。怀中的小人儿也自然止了哭声。
她这才几分恍然:“这么一见,倒是都摊明白了。如此也好,他若真要问起,我也不怕了。只望他莫迁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