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骤然相触,穆湘西手中的匕首被轻松挑开。
沈洵挑了挑眉:“就这点本事,还想要我的命?”他反手一掌击在穆湘西的后背,她的胸口一疼,吐出了一大口血,轻易就被沈洵反制住了。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些用,你现在已经是本殿的刀下亡魂了,走!别让本殿发现你的小动作。”
穆湘西的双手被沈洵一把捆缚在背后,被他解押着一路出了永和宫,本来围困在这里的士兵顿时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她脖子上还压着沈洵的刀,每走一步,脖子就离刀刃更近一步,等到走到殿外,脖子上的皮rou也被不小心划破,血丝渗了出来。
走到外面才发现,殿里和殿外已经是两种光景。
殿里的皇帝被刺了一刀生死未卜,殿外却已经开战了,不知道是谁的兵,竖七歪八地死在地上,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具尸体,横尸遍野也不外乎如是了。
沈洵把她押着走上了金銮殿,这里是皇帝受万臣朝拜的地方,地势最高,是俯瞰整个皇宫的最佳位置,从高高的阶梯上往下望去,能看到红白两方的军队正在厮杀。穆湘西极力眯起眼睛辨认,看出白方是沈洵的人,红方是九皇子的踏鸿军,两相缠斗,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哪方更处于劣势。
“我的神鸣军,专门针对沈澈的踏鸿军训练了三载之久,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丝毫不比沈澈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那些兵差,而且还未真正经历过屠杀,心性比得那些杀人如麻的老将,更加无所畏惧些。”
沈洵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冲着穆湘西解释。
穆湘西似听非听,目光在这些人中移开,颇为憎恶地看了沈洵一眼:“那可不一定。”
“不相信?”沈洵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立马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太监,点头哈腰地走到他的身后。
穆湘西一眼认出那是常伴在皇帝身边的那位文公公,她虽然脖子被沈洵的刀抵着,但仍是忍不住荒谬地笑出了声:“原来文公公早就已经站了队,那又何必在陛下身边当作一个刚正不阿的劝谏者,若是陛下不幸驾崩西去,恐怕这其中也有公公的一大份功劳吧。”
“老奴也需要在这深宫中活下去,”文公公Yin柔地垂首点头算是对她质问的回应,从袖中拿出了一卷崭新的帛书,展开对着阶梯下方的众人道,“陛下圣旨到——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兵器,听旨——”
下面的一部分人看了看上面,再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时不知道是先听旨还是先把叛军给除了。
这时,从金銮殿的另外一端走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扬声道:“若是趁着陛下被jian人刺伤的间隙,宣读假圣旨,这恐怕不太行吧。”
来人正是贺君知和沈澈,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看模样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才能站到这里。
沈洵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刀刃收紧,抵在穆湘西咽喉处的又深入了三分,贺君知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冒血的伤口,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攥成了拳,骨节咯咯作响。
“三哥,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只会用一个女人来当挡箭牌,不如我们兄弟两个真刀实枪地打上一场,谁输了谁退位,如何?”沈澈按着腰间的剑,故意出声激他。
可惜沈洵并没有上钩,反而还十分坦然地说道:“有没有长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最简单的一招,起到的效用最好。”
他的眼睛直视着贺君知的脸,勒令道:“现在就退兵,不然我就要让她血溅当场。”
“你做梦!”穆湘西有些吃力地抓着他的手臂,冲贺君知用力而决绝地摇了摇头,她的脸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考虑,到底是想要这皇位,还是想要这个女人活命!”沈洵的双目已经变得猩红,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贺君知,你若不想之前的事在你眼前重演,现在就提剑杀了沈澈!”
听到他的话,贺君知的眼中竟然动摇了一瞬,但随即,就听到穆湘西就冷然喝道:“沈洵,你以为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替身,能成为你威胁他的筹码吗?”
“什么意思?”沈洵惊疑不定地问道。
穆湘西蓦然失声大笑了起来,几乎是笑出了眼泪,像是在嘲讽沈洵的愚知:“你不会以为世上真的有死而复生这种事吧?你口口声声说足够了解我,那么,有没有去扒开穆湘西的坟看一看,看看那里头究竟是空棺一座,还是良妻尸骨未寒?”
这话说得沈洵顿时踌躇了起来,当初他怀疑穆湘西身份的时候,确实也找人去偷偷开过棺,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是,棺椁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不存在假死逃出去的可能。
难道她真的只是一个替身?
如若是这样的话,贺君知又为什么为了她上门讨解药?
“当然是为了骗你,”穆湘西就像是看穿了他心底所想,轻而易举地说出了缘由,“如果不做到这一步,又怎么能让疑心这么重的人上钩呢?”
“对,”贺君知顺着接过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