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贺君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一介妇人,再怎么样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不过她身后代表的势力,我目前还没有绝对实力去对抗,但又不得不去对抗,觉得多少有些不公平罢了。”
穆湘西隐隐约约理解了一些,但还是没太明白:[是因为九皇子吗?]
因为九皇子才会和沈洵站在敌对面,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还在每日辛劳地替他筹谋皇位。
“你说阿澈啊?”贺君知提起自己的好兄弟时,目光也悄然变得柔和了几分,“他在我心目中的确算得上是这几名储君中最适合当君王的人。不过你说我为了他拼命,倒也不是。男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天下要自己亲手夺,贼寇要靠自己杀。他既然能守得了那苦寒的边境,自然迟早有一日能够拿到属于他的荣耀。对于这一点,我倒是颇有信心。”
既然不是为了九皇子,那贺君知的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总不能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去和沈洵抢女人吧?穆湘西颇不是滋味地想着,觉得心里头满是酸意,忽然忆起与沈洵在街上有冲突那日,他也是一副极为生气的模样看着对方迎娶新娇娘,仿佛他辜负了哪个女人一般。
可是据她所知,沈洵之前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啊?难不成是在她死后,沈洵又另觅新欢了?还恰好和贺君知喜欢的人是同一个?
这走向越看越像是从前看过的话本,穆湘西大幅度地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踢出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
贺君知才站了没多久,又开始咳嗽。他最近咳嗽越来越凶了,有时候半夜起夜都能听见他房内传出来干咳声,为此穆湘西还特意让厨房那边常备了川贝炖雪梨。
不过这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他的毒一日为祛除,体质就会越来越差,也越来越不能抵挡住毒发的侵袭。
穆湘西一语不发地拉过他的腕子探查,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今日与褚思铭提过的那法子虽然全是纰漏,但是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若是到时候实在是走投无路,那她宁愿以身犯险,替他引出这一线天之毒。
“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莫非是本世子真的时日无多了?”贺君知垂着眼睛,浓密的眼睫投下一大片的Yin影,就如同往常一般打着趣望着她,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紧绷。
穆湘西冲着他骤然一笑,让他稍微缓解一点紧张,随后打手势说道:[世子爷近期的调养还算不错,我觉得脉象稳一点了。]
贺君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要找出她哄人的证据来,穆湘西脸色丝毫未变,十分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一点都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片刻之后,贺君知率先败下阵来,有些无奈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好吧,我也觉得自己好些了。”
第二十九章 出宴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一年一度皇宫围猎的日子,届时不止是贺君知要出席,连和王二姨娘与贺淑仪也要同去。穆湘西作为贺君知的随身丫鬟,自然也得参加陪在他左右。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忧心贺君知的身体能不能撑过这场夏宴。且不说这次的围猎要比拼射箭骑术,还要进到山林中射杀野兽,都是需要大力气的活,又累又繁琐。贺君知代表的还是整个靖平公府,稍有不慎就会受人诟病,他又很爱逞强,哪怕就那么晕在马上也不会叫人看见一丝退缩,实在是很难办。
穆湘西暗自焦虑着,去褚思铭那边拿了许多内服应急的药随身带着,以免到时发生不测。
贺淑仪这几日也有登门来拜访过,很多时候贺君知都不在,穆湘西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她奉茶。好在她每次来都只是坐一会儿,也不怎么说话,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穆湘西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是她有些别扭的示好,有些时候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些怀玉出府采买时街上的小玩意儿,让她解解闷,不至于只是干巴巴地坐着。
到第五日,贺淑仪拿着一个撒了金粉的鸡毛毽子,用手肘捅了她一下:“喂,小哑巴,今天天气还不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踢毽子?”
穆湘西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带迟疑地点了点脑袋:[那我可以叫上怀玉一起吗?]
贺淑仪现在已经对她顺眼许多了,所以即使看见她打她看不懂的手语,也不像之前那样不耐烦,而是疑惑地扭头问身边的丫鬟:“她在说什么?”
“我也看不明白……”丫鬟呐呐地回。
穆湘西有些无奈地一笑,她的嗓子虽然一直在治疗,但是见效甚微,估计还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她认命地去取来纸笔,认真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摊开来给贺淑仪看。
“你还识字?”贺淑仪颇为惊讶,“不仅认得,还会写?这字也写得不错,是谁教你的?”
穆湘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过幸好贺君知不在,她顺理成章地把这些功劳都推给了他。贺淑仪也没有过多地怀疑,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话。
她们相约去东厢外的小庭院里踢。穆湘西已经好久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