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我知道不易。但我世家豪门纵横了千年,科举一兴,该被取代不也被取代了。商户有钱,匠人有技术,想想沼气火,水泥,沼气雷,电海螺、电水枪……未必不能,未必不兴。”
窦城主蹙眉:“重匠工,护商户,西紫人都懂!可我蓝盛乃礼仪之邦,承教化万民之责,怎可助长重利轻礼之风。”
王文摇头:“教化乃开眼开智,而非束缚于教条。且看雁庄,全员读书认字,就连棉纺厂里都安了电海螺,每日有人定时念报讲故事甚至唱歌。许多不肯做工的杂胡们,现在都抢着报名学官话,学姐想想,待年轻一代长起来……”
窦城主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文儿真是长大了!为姐已倾囊相授,再没什么新东西可以给你。是时候,该去更广阔的天地……”
王文打断她,看了看手中透明的晶体,笑道:“更广阔的天地就在脚下,就是与学姐一道,把这玉边城建设如清风晓月那般,开眼,开智,再把留在西紫的匠工们吸引回来。
我这就去找孙辽买一批电海螺。学姐,我们也在大棚里开蒙学,教技能吧。
当人人能干能战,何愁西紫不灭。”
而此时的清风晓月庄,被团聚的喜悦包围着。
摘了面具的顾小北,策马跟在白墨身后,把杂胡美男们都看傻了!
这~这~这天人之姿,还在跟随王征战天下!
我们~我们闹个啥?闹个啥!
到现在,有家回不去……生完孩子,估计连孕夫餐都会给停掉。
小易宝第一次被她娘抱,一直傻笑,弄了白墨一脸口水,似乎很得意。
扒在她娘身上,死活不肯下来,手脚异常有力气,谁都不敢硬抱,恐怕伤了孩子。
凤歌忍不住感叹:“骨血相连,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情。”
雁庄的孩子极少有认生的。从小不仅伙伴多,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都皮实。别说没父母,就算有,也都有自己的事业,没上学的都是送到凤歌那里,开始读书的由舒夫子看着。
小易宝亦如是!不过她最小,又着实长得漂亮,谁都想抱,自然更不认生。白墨明显不适应,一贯高冷的脸上却有着柔和的笑容,易方始终低着头也不看她。
沈音沐见她实在没法吃饭,这才站起身逗了逗小易宝,她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白墨迅速醋劲儿上脑,道:“我看启翰与你蛮亲,若雁丫头生了儿子,不如双方订个娃娃亲,从小一起长大,总是好的。”
沈音沐这一吓可不轻,连忙道:“咱庄不兴这个,不行。”易方猛地看向她,拼命点头赞同。
白墨一口老气被堵在了胸口,冷冷道:“我家这丫头,若是随了爹,恐怕也是个傻憨,斗不过你家的机灵鬼。这亲,不结也好,省的以后被欺负。”
雁洛兮噗嗤一笑,就是喜欢白墨这种类型的人!
暖岩大陆上最大最有权势的藩王,最多说句气话撒撒怨气,不会做任何欺女霸男的事情。搁别家,别说藩王了,就是一个大地主,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长女流落在外。孩儿她爹,还找了男朋友逍遥自在。
仁慈的,就算不去父留女,也得带回府去,给个院子去自生自灭。
抬手捅了她一下,雁洛兮笑道:“你就是瞎Cao心。这群孩子都在我阿爹屋里一起长大,等人家自己互相喜欢了,咱乐见其成,祝福便是。若这样还是没缘,那就更不能瞎指派了,本还能成为好姐弟,被咱们强扭成了怨偶,岂不可惜。”
白墨一哂,觉得再多说就没意思了。晚上把女儿抱回自己屋,现在让他们先抱会儿也无妨,就转变了话题,看向雁洛兮道:“你要西紫人退守玉河对岸,不难。可,若要买墨山却是难办。”
雁洛兮看着王文送来的石墨烯晶片,众里寻它一年多,结果就在不远处的墨山上发现了一些。也符合地理上石墨的产区,留下了一些石墨烯也属正常,雁洛兮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去激动的心情。
“白墨,墨山及周围的草场,我势在必得!不管付出多大代价!西紫并非国家,不过各自占了一片草场,建了几座城堡。墨山本就是无归属之地,说买也是给了她们尊重。我强抢了,如那几个部落所为,直接建座草原城,谁又能如何?大不了,战呗!”
白墨沉声:“你既心意已决,我自当助你。这就安排人把条件改了,用盐糖换地,不过是草原六部签字画押,承认而已,本也不属于她们。”
雁洛兮想了想:“你让礼官去说,她们的大单于脑管已堵,活不过这个春天,若同意卖这块地给我。可以帮她做手术,至少还能多活五到十年。”
几次交手,雁洛兮看得很清楚。草原六部中,党项李氏最难对付,不如让大单于再多活几年。十年后,那大胭脂,人老珠黄,看他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来?!
饭罢,白墨抱起自家闺女就走,易方和碧荷一万个不放心,却都不敢说话。
顾小北被分配与他们同住,就笑笑,安慰道:“放心吧,家姐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