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气盛,非要争那一口气作甚,你以为陛下不见你是为何,那是摆明了要袒护人!”大理寺卿将人训斥了一通。
“他景白安违反了律法,就是陛下也不能徇私!”大理寺少卿江晗年纪确实不大,去年才刚刚及冠,而年少有为的天才,大多都自有一股傲气。
大理寺卿哼了声,“这道理,你去同陛下讲啊。”
“先不说你能不能见到陛下,就是见到了又如何,可别忘了,陛下是怎么稳住朝堂的!”
江晗一滞,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气冲冲道,“就算景白安有从龙之功,也不能目无王法!”
“你只看到了他眼前这一桩过,那么功呢,抛开其他不谈,就说他刚从南边回来这件,那是何等的功勋你我心知肚明,你是觉得这都抵不了他这点错?”
江晗面上的怒气终于有所消散。
“再者,你以为陛下是在生什么气?”大理寺卿眯起眼道,“将心腹之人打成那样,陛下就不会心疼?”
“你这时候再往上凑,是觉得自己过的太平顺了么。”
江晗动了动唇,面上虽还有不甘,但到底没再反驳,许久后才道了句,“就这样不追究么,他带走的可是要犯。”
“如今盯着这事的人多的是,你急什么。”大理寺卿哼了声,“你怕是忘了,苏姑娘可是云亲王的亲外甥女,陛下的表妹。”
江晗神色突地一僵。
他竟然将这茬忘了。
云亲王府虽早不与霖安苏府来往,但这门姻亲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这件事你暂且不要插手,想来,早晚会有定论。”
大理寺卿说罢便离开了。
江晗在原地立了半晌,才沉着脸去撤回了守在景府外的人手。
——
景白安被抬进府时,着实将府里的人吓了一跳,得知真相后,阿真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出了几口大气,“可吓死小的了,所幸无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景白安褪下浸了鸡血的外衣,暼他一眼,“如你所愿,陛下把我当个屁……放了。”
阿真一僵,心虚的埋头装鹌鹑,“大…大人都听见了啊。”
林叔见景白安的确无碍,才上前禀报,“大理寺的人一直守在外头,未往里头闯。”
景白安,“嗯。
顿了顿又道,“苏姑娘呢。”
林叔,“大人放心,丫鬟刚伺候苏姑娘歇下。”
景白安点了点头,思忖片刻才道,“我去看看。”
林叔一怔,这毕竟还没大婚,此时去。会不会不大好,然还不待他劝阻,就见景白安停下了脚步。
“还是沐浴完再过去吧。”
她爱干净,他这么去不大妥当。
林叔,“…”
他犹豫半晌,试探道,“大人是要留宿?”
景白安闻言皱了皱眉,霎时明白了林叔的意思,沉声道,“我只是过去瞧瞧才放心。”
林叔松了口气,“是老奴多虑了。”
毕竟,将来是要明媒正娶迎回来做主母,若婚前有了夫妻之实,免不得叫外人说三道四。
“我与姑娘清清白白,不可叫人胡言乱语。”
景白安又道,“我此时过去看她,自不会叫人看见。”
林叔忙应下,“是。”
第42章 苏月见并没有……
苏月见并没有睡着,她躺在柔软的榻上盯着帐顶出神。
今日之前,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会在狱中画上一个句号,可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夜过去,她竟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府上。
而那个她以为此生不会再遇见的人,转眼已是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
心中思绪万千,扰得她心神不宁。
他进宫已久,在她睡前都还没有回府,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应当不会吧,他是天子心腹,当有办法脱身才对。
可是...劫狱是死罪,就算天子有意相护,怕也不好做的太过。
就是免了死罪,恐也是活罪难逃。
越想,苏月见的心就越烦乱。
突地,窗边传来一声轻响。
苏月见屏气凝神,细细听着。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她抿了抿唇,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她刚坐起身,便看见了翻窗进来的男人。
两人隔着纱帐对视,一时无言。
“叩。”
外头响起敲门声。
“进来。”景白安折身朝门口走去,很快便返回。
手中多了一个木盆,里头的水还冒着热气。
苏月见怔了怔。
以往在苏府时这一幕时常有之,可眼下,她却觉得莫名的心虚,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若早知他这般贵重的身份,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他做这些事。
不待苏月见想好如何致歉,便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