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还要些时候才来,沈沅让人动作轻些,莫惊动了别院。陆老太太旧疾未愈,陆家其他几房虎视眈眈,朝中树敌,正是陆家困难的时候,沈沅不想再把陆晋重病的消息声张出去。
片刻后收拾好,沈沅坐在床头托颐出神。
陆晋面相粗犷,并无世家子弟娇生惯养之风,肌肤呈健康的麦色,鼻骨高挺,风流之余增添几分野性。不知怎的,沈沅面前渐渐浮现出另一张人脸,肤色白皙惨淡,一双丹凤眼似邪似恶,凉薄无情,笑时若仙人,怒时又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这二人明明是同父所生,怎会这般差异。
现今陆家飘摇,几近败落,她留在这也不知会遭受但陆浔何种待遇,可她若是一意孤行,回沈家,那这三年陆家待她的情份又该如何?
老实说陆家待她不差,不论是陆老太太,还是陆晋,都对她颇为关照,陆晋更是百依百顺,除却房事频繁让她难以消受,其余不曾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沈沅腹中郁闷,由内缓缓吐了口轻气。
…
新帝继位,后宫空虚,选妃在一众朝臣的呼声下被提上日程,这事可大可小,霍阿侣自然极为愿意,甚至巴不得跳过繁文缛节,直接把大魏的美女都关到后宫,任他一亲芳泽,夜御数女。
陆浔手边放了个鱼食袋子,正往湖里喂鱼逗趣,算不得什么趣味,打发时间罢了。他最为有意思的事儿还是挨个找到名单上的那些人,再把刀捅进他们的心口,一点一点地折磨,看他们挣扎痛苦的脸。
新帝要纳妃,陆浔听后直起身,习惯性地去摸腰配的荷包,指腹摩擦两下开口,“找个工艺好的画师,到陆府去给长房夫人作一幅画。”
仆从领命下去,陆浔指尖捏了粒鱼食,还未瞧清他的动作,湖里的鱼便一个打挺,翻出鱼肚白飘在了上面,水波波动,荡漾出圈圈涟漪。
陆浔望着那浮动的死鱼低笑了声,“呵,小嫂嫂,你与陆晋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可我偏要你尝尝这众叛亲离的滋味。”
第23章 暗杀
徐珩手提药箱匆匆而来,陆府来人催得紧,一大早饭食都没用,趿鞋就出了府,跑得满头大汗。府上又口风严,只说是夫人夜里淋雨头疼得厉害,徐珩瞧着不大像,他行医数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既然府里不想走漏风声,他闭嘴不言,一句话都不多问。
沈沅身子极乏,深夜淋雨,又遭陆浔威胁恐吓,怅然忧虑下直至近天明才睡去,没到几刻钟再得知陆晋夜宿后山,昏迷不醒的消息,忙忙碌碌下又过了半个时辰,发未梳,饭未食,腹中并非饥饿,只是头晕眼花,酸软无力。幼时体弱,阿爹阿娘疼她,她读书过半刻都会让她歇歇,这些年Cao持陆家,也都没这两日累倦。
她侧坐床头,单手支颐案边,眸子微阖,只等太医过来给陆晋诊治。
太医院离陆府距远,想必要花费个把时间,沈沅心里思量着事,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床榻里人手指轻轻动了两下。
陆晋勉强掀起眼,入目是沈沅美眸稍合,琼鼻玉珠,恬静温婉的模样。陆晋心绪复杂,说是如沙海chao水轰然汹涌也不为过。他年少便痴慕于她,等待多年娶她为妻,即便中间出了白如雪那个岔子,可他对她之心从未变过。
三年前约她去寺庙,是他安排的人想及时出现救她于危难,让她对自己转圜心意,意料之外,到最后误打误撞,竟是她对自己舍命相护,她中箭昏迷时,陆晋就暗暗发誓,此生必不负阿沅。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陆家蒙难,陆浔对陆家恨之心切,必不会轻易放过,而她也会遭受牵连,若自己给她和离书,陆浔或许会看在当年她心软的份上不再追究。
陆晋唇色惨白干裂,眼珠一动不动盯着床边人,他轻轻抬手,指腹欲要去碰沈沅的脸,忽地又收了回来。
不,阿沅是他的妻子,生死都是他的人,他便是死,她也必要相陪!
沈沅本就没睡太熟,只是合眼歇了会儿,脑中晕沉得厉害,正要揉揉额间,腰间倏的出现一股大力,抓住她的腰就勾了过去。沈沅立即睁眼,陆晋面容诡异,Yin沉可怖,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见她醒了,竟一句话都没有,抱着她张嘴啃咬。
自宫中回府,陆晋变得Yin晴不定,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对沈沅也愈加粗.暴,尤其是在那档子事上再没顾忌过她的感受。沈沅先是被他直勾Yin沉的眼吓上一吓,夫君二字还没从口中出来,就被人堵住了唇,生生咬了一口。
沈沅吃痛,没再像此前温存时忍受,两手握紧,费力去捶打他的胸口,这点疼痛对陆晋而言仿若未觉,稍微的反抗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两腿夹过她,把人压了下去。沈沅头侧转,不断躲避着陆晋,心里对他那点儿愧疚没了,只想他昨夜怎的不走远点儿,让人再寻不到,在外睡上几天几夜才好!
流云雾卷薄纱围幔仿佛受到重击,先是极速下落,随后又翻翻卷卷,鼓动不止。
陆晋强硬地进去,沈沅毫无准备,当即痛得泪珠子都流下来,颗颗晶莹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