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那非相大师已探得行踪,月字一队人马,蹲守蜀中,不日将带人回返。”
楚王垂眸静默。
“那婼夫人是在临枰县仙彰寺中的邪,寺里三人已带回,押在风牢。朱厌请示王爷,是否刑讯?”
“准,生死不论。”
耳鼠停了片刻,显得有些为难。
楚王有些不悦,怒道:“有事说事,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王爷最爱“一怒拔剑”,险些闯祸的耳鼠醒了神,赶紧拱手弓腰道:“王爷,查封仙彰寺,除赃银若干,另有一封书信,这收信的,正是……范小姐。”
“我!”
范咏稼立时站起来,惊道:“写信的是何人?”
楚王拉了她的手,跟着站起来道:“信在何处?速速呈上。”
耳鼠从袖袋中取出,双手奉上。
楚王接了信,并不展开,而是递给范咏稼,主动松开握住的手,安静等着她拆信。
耳鼠心里着急,却不敢贸然提醒。
范咏稼拆了信,一见横着排的文字就欢喜道:“这是萌萌她们那的习惯。”
“萌萌?”
“走掉的蕊儿。王爷,这信我先看看,可使得?”
“嗯。”
范咏稼不急着看信的内容,直接跳到底页末尾,落款正是:胡萌萌。
“王爷,真的是她,这是她们那的笔,这是她们那的墨,写出来字小小的,各处一般宽窄。王爷,你看,这纸,也不是咱们这的。萌萌她写了信来,她惦记着咱们,我我我……”
她手微颤,泣不成声。
楚王取了帕子,为她拭泪,柔声哄道:“这是好事,怎么还哭上了?乖,先看看她说了什么。”
“嗯。”范咏稼嘴角上扬,挂着泪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垂头去看信。
她能无障碍阅读,楚王却不太熟悉异世文字,只能耐心等着她读信。
“王爷,萌萌说,她带着那古玉回了那个世界,是在医院里醒的,就是医署。她在那边,原是那病的晚期,病入膏肓的意思。在这儿,她身上只是早期病症,不知怎地,回去之后,身上痛症慢慢消退了些,与早期无异。再有那边医院,医术Jing湛,竟有了九成活命的希望。”
她欢喜,楚王就欢喜,唔了一声点头。
范咏稼卸了心头巨石,轻松往下读,边读边向他解释:“她家原是没了钱,带了那瓒过去,被什么“新闻”拍到她病好的事,凑巧让人瞧见了古玉。仓促之下竟卖了三千万,虽不知抵咱们这儿多少银子,但听她那口气,是挺多的。不仅赎回了房子和铺子,还有做生意的本钱,她想着等病好了,开个小铺卖香豆腐。王爷,她还问我许不许呢?”
“她做的,不怕吃死人?”
范咏稼又乐,他这一逗嘴,好像又回到“四姐妹”一块出游的辰光了。
“她这信,是托送她过来那‘公司’寄的,好似很贵,花了一百万她们那的钱。萌萌说,她不知信能不能传到,总之,过些日子她就去官府举报这家公司行骗。”
楚王抬起右手拍拍左边袖口,垂着头,不太情愿地夸道:“她倒有些气性。”
范咏稼先是喜,仔细一想,又急了,抓着他袖子问道:“若是那什么公司被毁,会不会这边的姑娘们就回不去了?”
这个还真有可能,在下边竖着耳朵听的耳鼠正是这么想的,顾不上冒犯,见楚王不回话,便自行回道:“怕是可能的,只是这些邪灵夺舍,残害她人,扰乱政纲,死有余辜。”
楚王正要发怒,范咏稼一把抓了他手,抢先道:“无论哪处,都有好有恶。有些人,兴许并不知内里底细,只是被骗着来了这处。咱们别一概而论,仔细甄别了再论罪罚。”
楚王被牵了手,心欢怒放,应声虫似的,她才说两句,他就应了两声“是”。
耳鼠悟出些门道,暗自庆幸这位脾气极好,要不然,自己今儿只怕几次惹了王爷恼怒。
“姑娘所言甚是,是下官狭隘了。”
他自称下官,范咏稼无官无爵,这一声叫得她浑身不自在。
待耳鼠退下,楚王小声提醒:“先前说是不能传物,如今这……”
他点点她手里这信,她立刻明了,疑惑道:“只怕那些黑心肝的人,暗地里还在搞什么门道。只是……既是要价百万,显是不易的,如今应是只传了些要紧的物件,或者是些小而轻的。”
“嗯,若是由着他们壮大,只怕将来会越发厉害。我这就进宫一趟,要了房如碧过来,再让皇帝弄个名头,把那些妇人喊一块。既是帮他当差,岂有他闲坐的道理?”
好吧,反正在他这,道理都是他定的。成不成另说,探探宫里的口气也好。
只是一想到那个原先远在他人故事里,如今近在前路的皇宫,范咏稼心一紧缩,方才的欢欣去了大半,小声问他:“往后,若是……我也得常进宫去吗?”
楚王一听这话,乐颠颠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