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闻言点点头,给了个退下的眼神过去,动作很轻的推开了门。
沈青睡得很沉,呼吸悠长轻浅,白渊坐在榻前,低着头看了很久。
直到做的腿都有些麻,殿外更漏响了一声,白渊才似乎如梦初醒,伸手去拂开落在她脸颊旁的碎发,露出洁白小巧的耳朵,白渊忍不住用手背流连其上,又抬手去探她的额头。
似乎有些发热,白渊面上冷了下来,这病来的蹊跷,若不是有那血咒作祟,凭云浮修习的本事,她怎么可能轻易便着了风寒。
白渊正略带些戾气的垂下眼,就发觉原本熟睡的人动了动。沈青似乎是在睡梦中觉察到有人在旁边,又潜意识里辨别出他的身份。顺着白渊放在额头上的手蹭了蹭,伸手将他的手抱住放在脸颊边。
白渊便立刻忍不住笑起来,低下身子去轻轻吻她的脸颊,一下一下
温柔缱绻,力道又轻如蜻蜓点水。
沈青被他闹得有了点意识,睡眼朦胧的想伸手去捉他,嘴里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阿渊”。
“我在。”白渊见她睡梦中难得一见的懵懂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倾身去吻她的唇角。
沈青原本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凑上来吻的更晕了,却仍然下意识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好不容易等到白渊推开便是一阵急促的呼吸,还没换过气来就又被吻住。
“唔.....不要了。”沈青仍然是半闭着眼,还没彻底清醒,淡淡月光下唇边水色嫣然,“我生病了,别传染给你。”
弱不胜衣的模样。
“.....没关系,想和你一起生病。”白渊又偏头轻轻舔舐啃咬她的脖颈,换得沈青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靠,忍不住低笑,“怎么这么乖,嗯师父?怎么这么乖啊。”
现下的情景里,还叫师父就是另一种情趣了。纵是沈青还迷糊着,也下意识的有些难为情,便扒着他的肩膀小小咬了一口表达不满。
像是小猫伸爪子一般,白渊轻笑一声不再逗她,只是侧躺下来将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轻轻顺着她的长发。
沈青本来就半梦半醒,被他轻柔的手法抚着,很快就又有了睡意,马上就要睡着之时,又听得白渊低声在耳边说:“再过几日便要祭天,我明日得斋戒沐浴。”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沈青将头埋在他怀里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呢。
白渊突然又没了下文,过了好长一会,久到沈青又差点睡着,他才开口:“那明日,师父帮我做件事好不好?”
听这个意思,有正事了。沈青努力睁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伸手将白渊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示意他继续说。
“明日.....”白渊看着她眼睛,伸手去抚摸她的眼角,“随州那边似乎有异动,我派了陆杭安去查看,又担心他不老实,师父帮我去盯着好不好?”
这套说辞无懈可击,沈青眨了眨眼,低烧再加上犯困的脑袋勉力思考了一圈,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于是点了点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还有事吗阿渊,我好困.....”
“没有了。”白渊低下头吻她的额角,用嘴唇试着她是不是还在
发热,“睡吧,我陪着你。”
她乏的很,闻言便放心的闭上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殿内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熏炉里燃着的炭爆出一声轻轻的响。
第二日早晨,天色渐渐亮起来,青岚殿内两名侍者准备好了一应洗漱的物什,正在犹豫该谁进去唤人。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白渊从殿内走出来,面色有些苍白,Jing神却还好,并没有什么刚醒的困倦,身上仍然是昨夜那一身素袍,看着两人便淡淡吩咐了一声:“等一会再进去。”
“是。”两人连忙应下,其中一名侍者大着胆子抬头打量了一番,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想:陛下不会守着帝师一夜没睡吧.....
殿外福喜领着一干内侍已经低着头过来了,白渊又偏头吩咐了几句待帝师醒来后再伺候服药,之后才坐上步撵走了。
*
今日一反入春以后持久的艳阳天,天色极为Yin沉。一行车马骑兵走在官道上,马蹄声急促。
沈青支着下巴靠在车厢的窗前,挑起窗帘看着外边的景色。
这马车十分宽敞豪华,陆杭安便与沈青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他此刻斜靠在软枕上,也是面色捉摸不透,一反常态的不怎么说话。
沈青吹了一会风,觉得原本因病不太好的Jing神好了不少,便收回身子靠在枕上,觉察出车厢内气氛沉默,主动抛出个话头:“摄政王今日心情不好?”
陆杭安动作一顿,很快扬起一个笑来:“并无,只是时间长未曾走过远程,一时不适应这车马劳顿。”
沈青顺着话跟他闲聊:“摄政王可曾去过随州,不知从邺城去往随州路上要多少时日?”她低头拂了拂衣角,“看看能否在陛下祭天之时回来。”
陆杭安又是一顿,动作僵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您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