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您一句罢了。”摄政王做出个告别的
样子,“小王只是不愿见您有恙。”
沈青见他已经作势要走,心中虽然起了些心思,但也还是微微颔首,说了句请。
看到陆杭安提步走了很远,沈青才微微挑了挑眉,低声吩咐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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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后殿烧着地龙,室内暖烘烘的,玉砖上铺了厚厚的红线毯,博山炉上烟气飘飘袅袅如云烟,香风暗暗触珠帘流苏。殿外庭前是碎雪压松桂丛,一道廊下点点悬着纱笼。
白渊散了朝议后便回了紫宸殿,此刻正斜斜靠坐在软榻上,手中握了一卷书页专注的看着。过了一会便抬手慢慢翻过一页,眼睛不离纸面的随口吩咐道:“来人,给孤端杯茶过来。”
话音一落,外间随即就有了水声细细的倾到声,白渊听着脚步声慢慢到了自己身边,淡声道:“搁这吧。”
没动静。白渊微蹙了眉,正要转过眼看看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放下书册转头却是一怔。
“.....师父?”他有点手足无措,立刻便将原本看得认真的书册丢在一旁,见沈青手上还端着那杯茶,连忙伸手接过来,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您怎么来了....那些奴才都跑哪去了,也不通报一声,况且哪能让您做这个。”
言辞之间着实有几分吞吞吐吐,这也不是他沉不住气。自从那天晚上他试着解咒却被沈青撞见,剧痛导致的神志不清之下他将师父......那夜过后,眼下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这几日每日都在自己宫中急得转圈,焦虑得不行,又害怕师父生自己的气不敢去贸然前去见面,只能让暗卫每日给自己汇报师父的情况,一面逼着巫医继续寻血咒的最妥当的破解之法。
沈青本来进殿之前也有几分不自在,然而真正看到了白渊,眼中便只能看见少年一身玄色王袍,白玉为冠,面色苍白五官流丽。望向她时便敛去了一身的冷淡Yin霾,眼眸流转间璀璨明朗。
就好似云边青鸟轻轻掠过浮波,她心间晦暗不明之处也如风雪初霁一般,豁然开朗。
沈青隔着小几坐在他对面,没回他的话,只是轻声问道:“这几日过去了,陛下现在感觉如何?”
这话关心的是他的身体状况,她神情专注而温软,不似世人眼中高坐明
堂不染尘灰的谪仙模样,这一点神性以外的温柔,他终于有幸能看到几分。
白渊忍不住轻轻笑起来,这一笑如层层烟火星光,破开这天光下Yin霾雪深:“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好了很多。”
“巫医已经寻到法子了,您不用担心,很快便能解决。”
听了这样的解释,沈青还是轻轻颦着眉,看起来并不放心。但她想了想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像是安抚一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一时之间都默默无言,沈青仍然在观察着白渊的面色,也就没注意他有些不自然的眼神。
“师父.....”白渊突然开口,却看起来有几分踌躇,右手将手边那盏青釉茶盏的茶盖轻轻揭起又盖上,“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今日这紫宸殿的主人不是我,你也会像对我这样对他吗?”
这问题着实很无趣,白渊自己问完都忍不住敛眉,不然呢?师父是云浮尊者,入世的目的就是辅佐君王,龙椅上坐的只要不是个昏君暴君,那便都一样。
他越想便越有些低落,见沈青不回答就想开口把这句话岔过去,正打算说话,沈青却突然伸手从他手下抢救出那盏被反复**的茶盏,移到自己跟前。
“不会的。”她没有看他,低垂着眼看着茶盏,声音却很坚定,字字分明,“不会有旁人。”
“就算有,也不会对他好。”
开心了吧,小屁孩。不就是想问这个嘛。
我太会了,沈青心里依然可嘴硬可帅气的吐槽,暗暗表扬自己这个情话小能手。然而转眼看到白渊一愣之后,便双眉一挑,唇角含笑的明丽模样,突然生出一些不自在,悄悄移开眼不再去看他。
“宿主,我好心提醒一下,你的脸......”
“不许说!”沈青在脑海里恼羞成怒的吼系统,再一次用武力镇压系统,把它关进小黑屋之后,强行镇静下来,端起自己高岭之花的人设,轻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
白渊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手撑在小几上抬起身子,靠过来在她侧脸快速的轻吻了一下。
动作很快,只能感受到他鬓角发丝轻轻拂过脸颊,连带着身上味道清浅的龙涎香一起,如同早春枝头上轻风拂过豆蔻。
这是个极其青涩,极其纯真的吻,饱含着少年人的一腔诚挚与热恋,是极度欢喜之下,捧给心上人的一腔爱恋。
直到白渊坐了回去,撑着下巴笑意yinyin的看着她时,沈青还愣在原地回不过神。
.....这个....这个白渊。
沈青结巴了半天,捧着侧脸半天憋出来一句凶巴巴的逆